“关于月牙岛的事情,我也是听我的父辈们讲的。当年祭月族族长带着族人们逃到月牙岛,是我们白家和其他另外四个家族,一起合力帮助祭月族族长和长老们,将月牙岛整个结界设好,封印起来。”
“所以前辈您也不知月牙岛具体的位置吗?”
“不知,我也是幼时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大概得知可能是在黎海以北。”
黎海以北何其辽阔,这么一个模糊的范围要从何找起呢?卫塔蹙着眉看着手中的杯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孟思义,似是忽然想起些什么,开口问道:“前辈在黎海无所不知的传言,想必也绝不是空穴来风。前辈可知道些什么?”
白珩漫不经心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语调平缓的说道:“只是知道的比一般人略微多一些而已。不过很巧的是我前段时间刚刚听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黎海,宁远城,缘来客栈。
卫塔和孟思义坐在一楼的大堂,点了几个小菜,和邻桌的几个大哥闲聊。
“大哥,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出海打渔啊?”卫塔一脸好奇的问道。
邻座的大哥对这个清秀的小姑娘很是和善,让他想起在乡下的自家的小妹,于是对卫塔的问题都知无不言。
“基本四月到十月,都是出海的好时候。现在还是冷,出海捕不到什么好东西。”贺猛笑呵呵的说。
“诶,贺大哥,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人遇着海难,碰到了神仙,是神仙给救回来的?”
贺猛脸色一变,其余的几人的表情也都微妙了起来。
卫塔怯生生的看了贺猛一眼,像是自己说错话的样子,紧张的不行,眼眶都红了。孟思义赶忙安抚她,然后抱歉的对贺猛说:“不好意思贺大哥,我家小妹第一次出远门,不懂事,问了不该问的事,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卫塔像是被吓到的可怜模样,贺猛心软了,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什么不该问的事情,唉,这事儿挺邪乎的,我们都是吃这碗饭的,难免忌讳了些。”
“此话怎讲?”孟思义边认真听着,边给贺猛把酒满上。
“是大半年前,快到捕鱼淡季了,陈麻子的船收成不是很好,就想着最后一趟多收点,于是把船开的远了一些,结果遇上了海啸。”
贺猛猛地灌了口酒,他们捕鱼的这些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交情,这陈麻子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遇到呢,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凉。
“那然后呢?”
“我们都以为回不来了。结果那件事发生的一个月之后,赵柱扒着个破船板漂回来了,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一会儿念叨着神仙神仙,一会儿又说海浪掉头跑了,自那之后也吓破了胆,再也没出过海,直接改行做了其他营生。”
孟思义听着有些奇怪,疑惑的问道:“这可能就是他运气好也说不准,为什么贺大哥你们这么讳莫如深的?”
“且不说他一个人在海上不吃不喝漂泊了一个月,从那么远的地方,这么巧的漂回出发的港口,身上还一点伤都没有,人却疯了,这……”
孟思义和卫塔对视了一眼,没再继续问,插科打诨将话题扯到了其他地方。
用过饭后,卫塔和孟思义回到客房,关上门后,卫塔抬手设了个隔音的结界才和孟思义说道:“刚刚贺大哥说的,海浪突然转向这个事情,你觉得会不会就是月牙岛的结界的作用。”
孟思义在卫塔对面坐下,拿出前几日在黑市上淘的海图,在桌子上铺开,以宁远城为起点,以指为笔,往外延伸画了个圈。
“你看,根据我们这四个月所收集到的消息,黎海边几个城镇的渔民,大概的活动范围是到这里。”
“贺大哥说陈麻子为了收成,往北开远了一些。但是陈麻子的渔船就是我们在海边看到的最普通的那种,更远的地方根本去不了,所以,最多是到,这里。”卫塔将手指在茶杯中点了一下,在孟思义刚刚画的那条线的外圈划了一下。
“那赵柱说的神仙,会不会就是祭月族人。看来我们明天得去找这个赵柱一趟了。”孟思义笑着看着桌上的海图,经过这几个月的打探,月牙岛可能存在的区域越来越小。
这段时间,卫塔除了和他一起搜集各路消息,还一有时间就去御剑海上找一圈。孟思义抬眼看着烛火下卫塔明显消瘦了的侧脸,默默握紧了拳头,他一定会帮她找到的,一定会。
盛夏天里,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半数暑气。卫塔和孟思义一路打听终于在从城北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找到了赵柱的家。斑驳的墙面,留下时间的印记,褪色后的灰墙青瓦也倍显沧桑。
“咚咚咚”孟思义上前一步敲响了院门。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啊?”
“你好,我们是贺大哥的朋友,来找赵柱。”孟思义朗声回应道。
吱呀一声,陈旧的院门被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略佝偻着腰沙哑着对他们说道:“我们家柱子出去给我买药了,你们进来等吧。”
“多谢夫人,那我们叨扰了。”卫塔和孟思义向老妇行了一礼,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一眼就看完了,墙边种着菜,笼子里还有两只鸡咯咯的叫着。院里有一张木桌,桌上还有没择完的菜。
“你们找我们家柱子有什么事吗?可是欠了你们银钱?”那老妇有些紧张的说。
孟思义赶紧解释,说并无此事,只是来问些事情。反复解释了两三遍,那老妇才放下心来。
“你们是谁?”院门被推开了,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戒备的看着他们。
“您就是赵柱赵大哥吧,我们是贺大哥的朋友,想来找你问点事情。”孟思义赶忙起身,客客气气的说道。
谁知赵柱满脸的不耐烦,就想赶他们走:“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们问几遍也是一样的。”
“你们?还有谁来找过你?”卫塔微微蹙眉,想问个清楚。
孟思义拉住她,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交给他。卫塔抿了抿唇,还是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