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的侄子都不放过,在外人眼里,那可不就是六亲不认吗。
梁枝虽然没有管理过这么多高层,可也不是一无所知的小白,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很多小心思,潜规则都是明白的。
看似大家表面上风平浪静,都没什么意见,但实则心里都是憋着一口气的。
倘若付政霖没有把这股气平息,那么日后是后患无穷。
是一个不定时的永久炸弹,说不定哪天遇到某一件很小的事情,或者意见不合,成为导火线“嘭”地就炸了。
付政霖抚抚她的脸:“好了,不想这些,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知道,他只是想把表面表现得很好,省得她担心。
梁枝嗯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说多了,只会在他心里添堵。
把车慢慢的开出去,路面霓虹闪烁,整个深城已经进入了繁华的夜景,车流不息,天气越来越闷热。
她看得出,今天付政霖不是很想说话,连吐出的呼吸都卷着一阵压抑。
梁枝拨弄着手机,跟陈否在聊谈。
无意间就聊到了付南跟付氏的事,陈否说:“付南这一入狱,表面上打击的是异党,其实无疑是把付氏的那些老家伙一分为二。”
“想必他往后这些日子不会太好过。”
她回过去:“我们刚刚也谈到这个问题,大律师脑袋好使,有没有可行的办法?”
陈否发了一个调笑的表情:“你还真是高看抬举我了,要论脑子好使,我怎么也比不上你们付政霖吧!他在商场叱咤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我哪来的办法?”
梁枝说:“姐妹的事,就多劳你费心了。”
她一点也不客气,陈否:“行,我多帮你打听消息。”
没过多久,付氏就传出了有人闹事的消息,动静还不小。
都一致轰动了整个深城最大的几家媒体,其间什么缘由,什么成分,路人皆知。
付政霖召开紧急董事会,他不动声色的在董事会上教训了所有付南的余党,也算是一招杀鸡儆猴的戏码。
他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形站在那,很有威慑力。
“话就说到这,如果谁有什么别的想法,或者要为付南请冤的,可以私下来找我,没必要搞这种小动作,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不好收场。”
一群老家伙脸色皆不好,是意料之中的。
他丝毫没看在眼里,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给脸他越不要脸。
退一步不会海阔天空,忍一时也不会风平浪静,只会增长对方打压你的士气。
付政霖前脚走,杜仲在后脚跟上。
便有人找他私下了解情况:“杜秘书,付总发这么大脾气,是不是私底下有了什么决策?”
杜仲笑了笑,没说话。
他要是跟人说,那不等同于卖自己的老板吗?
见他没说话,那人捏着一包东西往他口袋塞,硬硬的,有点重,杜仲盲猜是钱,约莫有个三四万的样子。
杜仲勾了下嘴角,笑得有些令人无法揣摩了:“都说钱董是几个股东里赚得最多,人也最小气的,今日一见果然这话不是白说。”
钱良眼色突变,是那种难看与难堪之间,他嘴角一抽,牙齿都要咧出来了。
“杜秘书要是嫌少,可以跟我直说。”
“钱董多少钱都可以给?”
见杜仲松了口,钱良脸色缓和不少:“当然。”
对方刚松口气,杜仲就说:“要是付总知道自己的董事在想尽办法,贿赂自己的助理是个什么心情?”
松缓下去的情绪,瞬间绷紧,钱良有种被诓骗的错觉,他忍着没骂人。
脸色已然是很难看了:“不肯帮就不帮,杜秘书没必要说这些话。”
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杜仲的嘴角顺势压下去,直接抿成了一条线,这样的事最近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
应付得有些心烦,也是得心应手了。
理顺下西服的衣摆,他快步跟到办公室去。
付政霖已经泡好一杯茶,在等他。
“付总。”
“先过来坐。”
这次谈话是在所难免的,两人心里都很清楚,也有数。
“今天的董事会你怎么看?”终究是付政霖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
“付总,你指的是哪方面?”
“所有方面。”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糯香的茶水很润嗓子,口腔还有一股回香余味:“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也不用考虑任何因素。”
杜仲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其实我个人觉得作用不大,如此一来反而会让这些董事产生更严重的逆反心理。”
“嗯,继续往下说。”
“以这种压迫形势解决问题,我们不如以退为攻。”
“怎么个退法?”
付政霖等着杜仲心里的主意,这个时候他确实很需要一个,并且是懂他的人在旁边建议跟指引。
而杜仲就是那个人。
“按照付董以前分配的股份,跟分公司的控股,已经快很多年没有变动过了,付总不妨可以从这方面下功夫。”
付政霖一时间没作声,暗自调节情绪。
良久才蠕了蠕唇说:“你这意思是让我让利?”
“对。”
杜仲黑沉沉的眸子里,却有那么一抹亮光:“这个时候不得不做出取舍。”
在利益场上,哪有那么多的忠诚,如果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这么大一批人明显是奔着利益来的。
听了这一席话,付政霖有种如梦惊醒的感觉。
杜仲把他说醒了,也把他杂乱,毫无头绪的思绪理清了。
付氏这一批人有几个不是无利不起早的鸟,他最清楚,同时造反就像是计划好的,越想越蹊跷,唯有的可能。
那就是其中一大部分,是想通过这次造反从而博取更多的利益分割。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绝好的机会。
错过下次可不一定还有,所以才会这么团结一心。
如果只是为了利益,那就好办。
……在蒋贤清的催促下,付政霖带梁枝去南寺捐香火钱的事情直接提上日程。
直接被推到了第二天上午,对此事他心里是有一些不大不小波动的。
这个钱说花能花,说不花也可以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