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酸至极,他确实赢了陆忍,看着人狼狈离去,自尊心得到了无比满足。
可付政霖此刻也深深意识到,同时也失去了梁枝。
她不哭不闹,乖乖顺从,柔软得像只没有倒刺的猫,只是眼里的光尽数黯淡,再没一星半点儿的情绪。
进门后,他是只心乱暴躁的猛兽。
一脚踹开椅子,梁枝后腰被道重力压下去,没有回弹,身前的男人逼近,胡乱无章的吻她。
心跳呼吸,翻动骂咧声……乱成一片。
她意识不到是不是哭了,眼角又热又刺疼,嘴里尽是咸涩的滋味涌入,嗓子眼发沉发哑的喊不出声响,吊着口气。
好似随时可能晕厥。
手腕处被力气十足的五指掐着,身体的疼以及心里的疼,肆意蔓延。
隐隐约约中,梁枝听到付政霖说了句:“你狠心要走,那就把欠下的债都一次性还清了。”
此债非钱。
是他要在她身上,把他丢下的心跟情讨回去。
这一夜,梁枝睡得很不好,夜间反复辗转,待她意识回归,彻底清醒时,付政霖人早已经走了。
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搁置在床头柜上的一张卡。
“呼……”
长呼口气,她坐在床边去摸手机,屏幕中映着一条微信息,意料之中来自于付政霖,他口吻简洁:钱是你应得的,我从不白要。
盯了盯冰冷冷的字眼,梁枝收拢思绪,下床洗漱。
付政霖没有食言,倾倒面向德行的舆论,全都一夜之间转了风向。
中午点,陈否去德行找陆忍,跟他报喜。
“官司不用打了,付政霖那边单方面撤诉。”说话间,陈否去打量男人的脸:“谢延说付政霖受了伤,你打的?”
可陆忍脸上纹丝未乱。
按照付政霖的脾气,被人扣脸上打,他不会不还手的。
陈否觉得诧异,陆忍径直坦白道:“嗯,我打的。”
“他没还手?”
想到梁枝,他揪心的难受,眼圈莫名发红:“当时阿枝在那,他搁她面前演戏呢!又怎么会跟我动手?”
付政霖的目的正是如此,就要让自己深陷受害者的角色,让陆忍暴躁,让梁枝觉得对不起他。
他在制造一出完美受害者的戏码。
陈否是聪明人,脑子转了个弯,便明白一切。
“真是卑鄙无耻,向来他这人做事就这些下作手段,比如当年结完婚一声不响的跑去国外。”
陆忍顶了顶内脸廓:“阿枝那边怎么样?”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
“因为德行吧!”
陈否叹口气,厚重的睫底一片阴郁,以及躁火:“德行这样,叫她怎么走?就算是走,也得等付政霖那边彻底松口。”
说完,她回声对陆忍说:“即便是付政霖撤诉,舆论各方面压力也会顶很久,除非你放弃德行,让她走得洒脱点。”
男人垂脸,视线下落,看不太清脸部的表情神色。
但陈否知道,他在深究这个问题。
过了几秒,陆忍不辨喜怒的声音响起:“让她先准备好,要不了三四天的。”
陈否喉咙哽住,一时间没吐出话来。
眼球微动,她压轻声音,说道:“要是当年阿枝跟你好,如今也不会出这么多的事情,可惜……”
“陈否,别乱说。”
陈否是明眼人,她看得出陆忍对梁枝的情分,不比这些时日,付政霖帮得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的身份摆在这,说起来也确实尴尬。
……
梁枝在城郊的房子,连续又待了两天,德行风波舆论已经消除得所剩无几。
挂在热搜上的帖子,也都是一些陈年老谈,无多意义。
付政霖出手效果很快,斩草除根。
旧的热搜帖子沉下去,新的浮出来,他夜会嫩模被人偷拍传上了报刊,画面虽拍得模糊不清,但身姿很显眼出挑。
就算是不关注娱乐圈的,也能一眼认出“秦瑶”那副骨架子。
消息都不用经转,直接传到了梁枝耳里。
不光是秦瑶好认,付政霖更好认,他胳膊搭在女人腰上,姿态行为黏腻,外人看去俨然就是一副火热恋人。
梁枝没多注意,翻看几条,顺而把手机合起。
眼不见心为净。
但盘踞涌上的难受,酸楚萦绕得久久不散,她原本以为的淡定大度,其实都是虚假的。
她根本否认不了对他的爱意,更掩藏不掉。
眼眶的灼热,随着心酸加剧,雾气一点点转化为湿润,从眼角往外溢出,梁枝扬起胳膊抹掉,不抹还好,越抹越重。
“嗡嗡嗡……”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动。
她屏气再深呼吸,随后接听:“喂。”
“阿枝。”
陈否隔着手机唤她一声,喊得梁枝更忍不住哭意,酸得他鼻尖都泛冲劲:“怎么了?”
“陆忍放弃了德行,南孙堇也已经投案自首了,乔樾接手管理机构。”陈否顿了下:“他没打算跟你说,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莫名的哭劲,令她眼泪如决堤的洪,一卸而下。
透过手机,陈否听到轻细的哽咽声。
“现在这样其实挺好的,你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
她的离开,是用德行换的,梁枝的心口堵得慌。
陈否叫她:“还有……付政霖那事,你就当个屁放了,天底下男人又不是只他一个。”
词穷找不到词安抚,她只能深挖付政霖的短:“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留恋的,三心二意,想想他当初把你丢在国内……”
梁枝扯着嗓音:“我不想听他。”
“好好好,那我们不说他。”
付政霖跟秦瑶的事,在深城圈子里炒得沸沸扬扬,世人只道是秦瑶想傍个靠山。
才敛上的付家。
这事最先得知的,是谢延跟顾巡。
起先谢延问过他,但付政霖嘴硬死活不说,他也只能无奈旁观。
另一边他受了刺激,极力的打压付南在付氏的地位,姜熹被人揪出来,付南连人都不敢保,只能缩头当孙子。
付政霖不顾情面,势要赶人出付氏,把付南留在付氏的心腹全都拔草除根。
顾巡觉得他是疯了,却敢怒不敢言。
“说实话,付南好歹是同门兄弟,你不至于对他那么狠的。”终还得谢延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