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口问问。”
……
落入夜幕的DK酒吧,人潮涌动,好生热闹。
空无虚座,香艳的舞池如一锅沸水,女人扭动着盈盈可握的纤腰,看客吹喊出响亮嘘声。
“蒋少,这个怎么样?”
昏暗的轻帘下,有人朝卡座间笑喊道:“她叫雪如,是我们DK的头牌……”
“王经理介绍的,送上来吧!”
卡座中一排男人,细数过去五六个,生得模样年轻俊朗,王经理都认得,是这深城有钱的公子哥儿们。
尤其是最里边,躺着没作声那个。
王经理在雪如耳边叨扰一嘴:“今晚就傍蒋公子,他最有钱。”
雪如笑盈盈被人请进卡座,她身段矫柔,前凸后翘,模样很是水灵,摆在风月场所这种不缺美人的地方,都是翘楚。
男人的目光,频频向她划过。
“蒋少……”
雪如停到一处。
男人眉目清俊,他睁了睁眼,眸子里露出股不符合场所的清澈。
蒋世城涌动着眼梢,头晕脑胀得从座椅上爬起来,身穿的白衬衫显得凌乱,眼皮微肿。
却半点不损伤他浑身的那股子冷艳气质。
他揉着头,问:“你是谁?”
“世城,她叫雪如,DK酒吧的头牌,人家一进来就看上你了……”
酒精劲大,耳边只听嗡鸣响,蒋世城听了个大概,从上到下的打量眼前女人,唇齿间一哧发出冷笑。
雪如明显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往没有男人不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而他竟是嫌弃,鄙夷的。
有一瞬的愣怔住,雪如快速回神:“蒋少,初次见面,我们喝一杯?”
她把酒端来,蒋世城却不接,目光径直越过她,看向帘外的场景。
他生得格外好,唇瓣轻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点欲气,还有让人想侵犯的书生气。
雪如想再次进攻,招来蒋世城的质问:“谁让她过来的?”
帘外音乐声震耳欲聋,帘内却是人人屏息,面面相觑拉不下局面。
短暂的沉默过后,有人出声:“世城,你都来这了,就别跟兄弟们装什么斯文沉稳,大家都是一个圈子……”
“让她滚。”
蒋世城闭上眼,慢条斯理的吐出三个字。
雪如张嘴欲骂人,还没长得开嘴,人就被带了下去。
“她很难请的,听说一般不出来轻易见客,你这么……”
蒋世城抿唇时,唇瓣有些清薄,他不耐烦:“难不难请,关我屁事?”
众人合上嘴,不敢再多言。
在场的都是跟他玩得不上不下的人,混迹一个圈子,总有漏风的墙,人群里不知谁打趣了句:“我看姓梁的也不过如此。”
有人起了头,见蒋世城没动静。
言语愈发放肆:“就是,况且她还是你哥的女人,玩归玩,抢可要不得。”
“咱世城用得着抢吗?是那女的不知好歹……”
“嘭……”
“哐……”
卡座中接连两道沉重的闷声,蒋世城站起,他身形高挑,右手拎着个碎掉半多的酒瓶子,脚边的酒桌掀倒。
酒瓶的另一边被甩在说话男人头上,鲜血淋漓,顺着人脸蜿蜒而下。
场面极其瘆人,他却不知怕般,一脚踩在那人胸脯处,用力往下压。
面目盛着笑意:“你算个什么东西?她的事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女人都吓得四处逃窜,剩下的男人也都睁眼不敢动。
卡座动静闹得不小,很快吸引了一圈外边的人围观,台上DJ关掉音乐,负责人立即赶到现场处理事故。
“蒋少,您先抬脚。”
蒋世城喝了酒,但他理智还有,断然不会闹出人命。
他脚松开,任由着几人手忙脚乱的把人抬出去。
“纸巾。”
他像个没事人似的,接过旁人递来的纸巾,擦干净手上的酒渍,衬衫胸前一片乌色,从第二颗扣子一直延伸到腹部。
湿透的衬衫紧贴在身躯上,灯光照耀下,隐隐透出性感。
即便他手段残暴,也有不少女人为之痴迷,在外场叫唤的。
“看什么看,赶紧散了。”
等人回身来看时,才发现蒋世城手脚颤抖,咬着牙浑身绷紧。
那人只看了一眼:“赶紧打电话叫医生,他哮喘犯了。”
……不出所料,梁枝跟付政霖见到的人,正是陈否。
陈否是在一场全律宴上,攀谈到的谢延,两人性格相投,志同道合的聊到了一块。
发展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的事。
谢延也没想到,大家都是老熟人:“那个……我先去买单,你们姐妹多聊会,政霖你跟我一块……”
说着话,谢延作势起身。
付政霖手机响了。
他一看,是医院打来的,心口骤然提起,眸色不自觉的深沉下去:“我先接个电话。”
梁枝跟陈否盘问谢延的事,没多留意这边动静。
付政霖走近时,脸色急促,言语都吐得有点含糊:“世城出事在医院,我刚才喝了点酒开不了车,你开车跟我一块过去?”
他不是通知,是商量。
谢延最先反应:“我也一块过去。”
于是,四人从扬湖酒店赶往市区人医。
蒋世城犯有严重哮喘,加之他本身心脏功能不好,被送到医院时,人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从扬湖至医院,付政霖的脸紧绷程度可谓是僵硬,唇角至始抿成一条直线,眼底的愠怒惶恐占据了多半。
通过送蒋世城来的同学,了解了事情全貌。
他又唤人把几名同学送走。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抢救室的灯闪烁着,久久未灭。
医院廊道的长椅椅脚落了几根烟蒂,烟灰漂泊而下,绕向坐在身侧的梁枝腿上。
谢延夺走付政霖唇中的烟:“人还没死,你别先把自己给抽死了。”
他态度强势霸道,捏灭丢进垃圾桶。
“我没事。”
梁枝看在眼里,疼到了心底:“延哥,你给他抽吧!不然他这样更难受……”
“梁枝,他糊涂你也跟着他糊涂?”
她撇开头,视线盯着付政霖的脸,咬肌在他腮帮处忽现忽暗的,梁枝顾虑的不多,只是想他能够不那么难熬。
谢延软下声气:“我刚才不是吼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