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石沉大海,再无回应,手机这一夜都没再响。
……
翌日清晨,梁枝照常赶去机构上班,她是陆忍亲拨的,机构的人对她大多是人前恭敬,人后下嫌。
没少人嚼舌根,大多时候她都当耳旁风。
“哟,梁老师,今天来得挺早的。”
梁枝进门按好电梯,才留意到电梯最里端的女人,听说是机构从外地挖来的销售,业务能力很厉害。
叫许忻愉,是南孙堇手里的人。
其余的,她了解不多,这些小道消息还是胡满满跟她讲的,当时说得绘声绘色。
“许姐也挺早。”
两人简单打了个招呼,许忻愉是不太乐意她这声姐,嗔了眼娇笑着说:“我没比你大多少,叫姐不好听,以后叫我忻愉。”
这么亲近的称呼,梁枝也拉不开口。
毕竟两人还没熟到那个份上,她但笑不语。
电梯一路上升,到了第五层时,许忻愉问她:“你听说没有,机构要来个大人物。”
梁枝跟她并不熟,难免怕她在套话,便无意说了句:“还真不知道。”
“从深城来的,很有钱,听说把广府一手郭金鸣都拉来了。”
“是吗?”
她见过的有钱人多了去,不知许忻愉这个有钱,是在哪种范围,不过梁枝也不多兴趣。
见她无动于衷,甚至脸色平淡得没有波澜。
许忻愉说:“说实话,机构就你跟我手里控过大单,剩下的那些都是当陪衬的,我跟你透个底……”
话没说完,电梯“叮”地一声开了。
梁枝率先走出去,声音在后扬起:“许小姐要是想要,我主动退出。”
她这人别的不好,唯独一点:从不跟人争心头好。
梁枝看了眼手机,微信栏里有条未读信息,付政霖言简意赅:别生气,昨晚上临时出了点事,下午三点到。
她没继而回,径直入门。
经过办公室,梁枝一眼认出里边坐着的人,正对门的位置,一个清俊爽朗的青年男子,那张脸赫然映入眸中。
她站着没动,浑身绷紧了。
梁枝蓦然缓神,许忻愉说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蒋世城。
往旁边看,蒋世城身侧坐的是广府教育一手郭金鸣。
她脑中快速转了一个弯,蒋家跟郭金鸣是有联系的,但蒋世城跟他一同出现在这,着实令人费解。
“小梁。”
梁枝撇了眼,刚提步要走,门被人从里拉开,汪总叫住她。
新上任的汪总是个四十多的男子,长得斯文儒雅,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着模样很是平易近人:“你来得正好。”
梁枝硬着头皮进门,蒋世城最先看到她:“梁老师。”
他站起身,个高。
听到他唤声,郭金鸣跟汪总都分外诧异。
“我跟蒋同学认识,以前他是我在德行的学生。”梁枝被架着,只好主动解释了这层关系。
一听,汪总眼里泛光,连把她请进门。
郭金鸣看梁枝的眼神,也由先前的陌生,转为一种热情之下,正常之上,他笑着:“没想到世城跟你还有这层渊源。”
有了梁枝这层中间桥梁做支撑,蒋世城又欢喜她,郭金鸣跟汪总谈得很愉快。
两人聊话中,隐约都透着客气。
出门时,汪总满面红光,拍了拍她肩膀:“小梁,今天多亏了有你,不然郭金鸣这事我还真拿不下。”
新的机构在广府开办,又是主张教育的,首先就得找对人,顺对路。
而恰好郭金鸣又是这的教育一手。
汪总本是想请人来坐坐,岂料事情办得如此顺利。
“汪总,没事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
梁枝刚下到六楼,准备进办公区域,拐角的位置碰上蒋世城,他在跟人打电话,声音微弱轻细,看到她时,眼神闪了下。
唇瓣动触着,便把手里的电话给挂了。
他朝梁枝走来:“梁老师。”
她笑了下,并未开口。
蒋世城很礼貌,跟她解释来源:“今天也算是碰巧,我正好跟郭叔叔有点事情要办,遇上汪总谈事,他就顺道把我带这来了。”
“确实挺巧的。”
“你现在是在这边工作吗?”
目光相对,梁枝眼神里隐藏着一些慌张:“嗯,刚调过来,暂时会在这边待一阵子。”
蒋世城给于一个中肯的回复:“广府这边的教育机构,确实要比深城发展得好。”
面对他,她总有一种莫名的紧促感,像是喉咙被人生生拽住。
梁枝很清楚,是跟付政霖之间存在关联。
“梁老师,你……晚上有空吗?”
梁枝在琢磨付政霖下午到广府一事,出了神,蒋世城连着又叫她一声:“梁老师?”
“啊?”
“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蒋世城那张年轻俊气的脸上,写满了各种情绪,有尴尬,羞涩,以及一些难掩的局促:“上次那顿饭挺过意不去的……”
所以,他想重新单独请一次。
梁枝难以拒绝,勾唇假意笑笑:“行,你到时候发微信给我。”
刚赶到广府,前脚落住酒店,后脚付政霖就接到了电话。
他满心欢喜,听到的却是梁枝一句:“你表弟在广府,我现在跟他在广禄福吃饭,他今天是跟郭金鸣一块来的。”
她交代完,径直挂了电话。
付政霖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看着一地的玫瑰花瓣,以及精心布置的情侣套房,开始泛头疼。
蒋世城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这个时候找。
算是彻底扫了兴致。
梁枝刚一回身,就对上身后男子的目光。
蒋世城其实长得很俊俏,白嫩的皮肤,鼻梁高挺,唇瓣微微有点削薄,跟付政霖有几分相像,但他又少了几分野性,多了些斯文。
把富家公子的优点,全都集中在身上。
他问:“是朋友吗?”
“嗯。”
蒋世城明显脸色慌了抹:“梁老师,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跟她说话时,梁枝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那不是装的,发自内心。
她勾起嘴角,提步:“没有,就一个普通朋友,我们先进去。”
话虽这么说,但梁枝内心是极其矛盾的,就好像是吞了黄连,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