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闹的环境,刹那间静悄。
付政霖离梁枝最近,陆忍靠在车上,衣服被扯得很乱,脸上到处是伤,她能听到付政霖沉重的呼吸声。
一口接着一口,像是被什么刺激到。
他眼底是惊骇般的冷却,犹如一面刚激起波澜的湖,瞬间静得毫无浪层。
付政霖定定的注视着她,梁枝被那灼烈而又复杂的眼神,看得脖子发梗,喉咙苦涩,连带着脑中胃里的酒都醒了大半。
她压低声音,艰难吐息:“你别这么看着我。”
“那我要怎么看你?”
陆忍没做声,梁枝脸转向他,尽量维持好平稳的口气:“陆总,你先回去吧!”
“今天谁也不准走。”
付政霖有股不怒自威的架势,他不拦谁的路,却硬生让人挪不开脚步,梁枝去推陆忍,他一把拉开人:“去哪?”
“放手。”
他好笑又玩味的问:“这么怕我伤害他,说说是为什么?”
才几日不见,付政霖眼底的疲倦更甚,尤为他此刻还渗着怒火,面目更显得狰狞可怖了。
是那种冷得可怖。
梁枝被他截住,拉进了怀中箍紧,她怀疑再重一点,他的手指欲要掐入胳膊肉中,疼痛在皮肉间蔓延扎根。
她疼得掉了颗泪,心底的愤怒一倾而下:“你说我,那你自己呢?连自己都无法做到洁身自爱,凭什么要求别人?”
梁枝双目充血绯红,直勾勾对上他的眼。
付政霖深色的眼底,快速划过一抹忍痛:“你问过我真相吗?就怀疑一定是我不忠。”
说到底,她从内心里压根不信任他。
信任崩塌,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能在彼此心里深深扎下根。
“你放陆总走。”
付政霖没吭声,脸色一如既往的沉到极点,陆忍开门上了车,眼神里饱含担忧,梁枝扶着车门跟他说了句什么。
他没听清,不知是风太大了,还是酒精太沉的缘故。
付政霖只知道,打不通梁枝的电话,他急得团团转,远从清源赶回来,一路上催得代驾各种意见想临时悔单。
看到的却是这一幕。
他承认心眼小,见不得她跟男人举止亲密。
可梁枝,不但未有半点理解,反而对他态度鲜明的差,他蓦然勾起唇角,笑看着眼前人。
梁枝被付政霖笑得后背发凉:“你笑什么?”
“没什么。”
她眼球微动,转了圈,视线游移到他崭新的衬衫上:“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又为什么会跟你……”
“梁枝,那你跟陆忍呢?”
梁枝如鲠在喉,哑口无言,从未有过一刻像眼前这般,明明清白到不行,却无从开口解释。
解释清白,是需要证据的。
付政霖侧脸上,亦有轻微擦伤,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在他咬紧牙根时,愈发的凌厉干净:“说不出?还是不想说?”
内心一片无奈,剩下的便是沉重的疲倦。
“我跟陆总很清白,起码比起你夜……”
“梁枝,我再说一遍,没有证据前,不要……”
他打断她,梁枝也打断他,付政霖比她大声,梁枝比他更大声:“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证明我跟陆总有不正当关系?”
来前,他喝过酒,但不多,此刻脑中的酒精开始各种作祟。
血气往上涌开,他长腿长胳膊的,走近一把拽住梁枝,将她抱起径直塞进一旁车里。
代驾师傅是个中年男人,被吓得脸色煞白。
付政霖恶狠狠的喊:“你出去。”
驾驶座的门拉开,转而再被沉沉合上,间隔时间不过三秒钟。
梁枝头晕目眩,被摔在车座上,付政霖如虎捕食的扑过来,发动猛烈攻击,他整个人疯癫到没个度数,尤其是撕碎她衣服时。
寒气逼人。
她猛然蜷缩,目光阴森森的盯着人:“你敢。”
“你人都是我的,我怎么不敢?”
“付政霖,你要是趁这种时候对我下手,信不信我咬死你?”
梁枝边说,边往车门蹭,可门被他一下锁住,根本逃脱不掉,付政霖扒了她衣服:“没事,反正我不在乎你咬我一次两次。”
她一头撞来,想撞开他,岂料眼前男人太过力大,硬生生掐住她脖子。
梁枝的身板被摁在车门上,后背疼痛不已。
付政霖发了疯……
她在车上不止的哭,哭声却传不出车门外,只能压抑着在车厢内反复回荡开,喝醉酒的他毫不留情,一手掐她脖子,一手摁她腰。
梁枝痛极了,锋利的牙齿咬在他肩膀上,血腥气蔓延唇齿。
他缓缓松开她,像个泄气的人,目光是责备与后知后觉的心疼。
她咬着牙根,咧唇肆意的笑,边笑边问他:“疼吗?”
付政霖不语言,肩膀在流血,唇瓣润得发肿,透出隐隐的性感,梁枝一巴掌甩过去,“啪”地一声,他的脸也跟着往外侧。
低着头,依旧是默不吱声。
她穿上衣服,开门下车,听到他在身后喊:“我跟那个人没关系,她是付南派来我身边的,想拿我下水。”
梁枝穿戴整齐,站在车门口没动身。
她背对着人,付政霖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背影,衣服被风吹乱,看不见她眼底的失望,以及猝不及防滑下的泪水。
“刚才……对不起,我太冲动……”
“付政霖,现在说对不起,不觉得太晚了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她宁可不要。
付政霖伸出手,正准备去拉她,梁枝迈步走开:“别碰我,我嫌恶心。”
“梁枝……”
他叫住她,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深意沉痛:“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梁枝觉得,今天的风特别的大,她总是要很认真的去理解付政霖的话,张合下唇瓣,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狠抽了几口气,他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以前你把跟陆忍的东西留在我们的婚房,我说过什么吗?”
付政霖以为这样,能让她对自己有所愧疚。
显然,他不够了解梁枝,她冷笑着呵出声:“呵呵,付政霖,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永远都是那个自私自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