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很大的破水声,连带着是男人低沉如呼救的嗡鸣。
梁枝手指收紧,猛然回过头查看,泳池中一片祥静,水面连一滴水花都没溅起。
楼底的灯灭了,漆黑一片,看不清任何。
“付政霖。”
她朝着手机里喊一声,那边静悄悄,梁枝拉下手机看,屏幕中显示连线没断:“付政霖,你怎么了,说话。”
晚风很大,吹得哗啦啦的响。
掐了电话,她穿上拖鞋往下走,怕他溺水身亡,梁枝几乎是小跑到的后院,泳池边空无一人,静悄得令人汗毛发直。
“付政霖。”
“付政霖……”
她绕着几个方向走一遍,边走边唤。
依旧没人回应,梁枝拿起手机拨电话,铃声骤然间在一处树荫下响起,她循声望去,树荫下丢着付政霖的手机,以及拖鞋跟身上的衣物。
湿哒哒一片搅合在一块。
弯腰捡起,她握在手上,内心那股强烈的恐惧再次袭来:“不会真淹死在水里了吧?”
迟疑片刻,梁枝跑到一旁,捡起丢落在角落的高尔夫球杆,欲要捞水,身后贴上一道肉墙:“看不到我这么着急?”
男人声音熟悉,带着调侃打趣。
她站在泳池旁,脚底没站稳,身子顺势往前扑。
付政霖勾住她腰,与此同时,梁枝双手缠上他的脖颈,以此稳住平衡力。
咽了咽口水,她双目圆瞪着:“你干嘛去了?叫你也不应,我以为你淹死在泳池里。”
梁枝情绪激动,连带着说话语速快,吐声吐得脸红脖子粗的。
反观他。
付政霖站在原地,一声不吭,目光冷冷的注目着。
梁枝气急,攥紧的拳头挥过去,砸在他胸口:“干嘛不说话?你不是很能说的……”
“唔……”
唇瓣被强势袭来的力量堵住,他的唇压得她密不透风,池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渗入彼此唇齿间,是一股咸咸的味道。
梁枝晕晕乎乎,被他抱在怀里,从池旁揽进躺椅。
付政霖身影如阴影般,笼罩在上,一颗颗水珠往下坠,有几颗滴入她唇瓣与侧脸处,丰润微肿的唇如抹上一层蜂蜜,诱惑魅人。
彼此呼吸都很沉重,他问:“刚才,你是不是很害怕我死掉?”
梁枝都快急疯了。
可再看面前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打心底里憋气:“走开,我懒得理你……”
话没说完,付政霖的身形往下压,他一只腿硬生生撇开她双腿,挤进两腿之间的缝隙,不给她逃脱。
双目俯看着她:“说了,我就放开你。”
梁枝神色平静,强压制住心口的跳动:“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吗?”
闻声,付政霖又靠近了一点点,几乎是肌肤相贴的程度,她下意识往后躲,可后背压着躺椅,根本没处可走。
他很会撩拨心神,淡气往她耳鬓吹:“算是吧!”
“起开。”
“不。”付政霖一眨不眨,他眼睫上是晶莹剔透的水珠。
梁枝忍不了,双手发不开力,她用腿去顶他的大腿,反招他翻身压住,眼下她便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早知道,就应该让你淹死。”
他听而不闻:“这么快就跑下来了,是不是觉得我这人还不错?”
摸着良心道德说,她从未这么觉得。
两人躺在椅子上,动作姿势无不是暧昧至极。
争执发力,加之付政霖说话喷洒在脸的呼吸,梁枝只觉两边脸颊到脖颈,都在发热发烫。
他上截身赤裸,一头修剪精致的短发不断渗水,她那件薄短裹身的T袖,多处被他身上的水珠浸湿。
付政霖玩味似的,低头咬她肩膀。
不重,一阵酥痒难耐的滋味,梁枝嗯哼了声,伸手便要推拒,男人的唇顺过去,吻住她的手腕,一点点游移到指尖……
奇异般的,她心里柔软下来。
见到人未有动静,付政霖撑在两侧的手,转而抚上她脖子,轻轻往前拉。
男人吻技极好,不如以往的霸道蛮横,此刻要温情得多。
轻轻包裹,再到松开换气,梁枝从紧促到轻松,来回转换,头皮都跟着发麻发软。
“小付总,付董……”
耳边传来人声,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她浑身绷住,猛然睁开眼,正看到付政霖用一边身子挡在面前,她肩膀跟肚皮都露在外,一股股的凉风吹打肌肤。
梁枝瞬间醒神,一把拉上衣物,猛喘了几口气。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与他低沉的嗓音:“怎么了?”
“付董找你有点事说。”
付政霖跟佣人走了,梁枝还坐在躺椅上缓神,双颊滚烫如火烧,心跳不止,她深呼吸又吐出,来回反复好几次。
衣服裤子都湿透,上楼洗完澡,脸部红晕灼热也没消。
先前跟他闹过几次,但也没这么明晃晃的给人瞧见。
梁枝正从浴室出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响起,她走过去开了门,老保姆迎着笑喊她:“太太,夫人叫你下去一趟。”
整个饭局,蒋贤清都没找她谈,想必就等着这会。
“那我换个衣服。”
老保姆很是恭敬:“那你快点儿,别让夫人等久了。”
梁枝应一声:“好。”
她下楼时,蒋贤清端了罐上好的普洱,正在专注沏茶,糯香味四溢,外婆去世前也很爱这款,以至于她一直觉着这个味很亲切。
见她过来,蒋贤清招手:“阿枝,过来这边坐。”
“这么晚了,喝茶容易睡不好觉。”
蒋贤清不太在意,亲和的面孔上流露笑容:“跟政霖相处的怎么样?他有没有跟你提及过生孩子的事情?”
梁枝对立落座,面容显得有些局促:“没有。”
蒋贤清低头,问:“你没跟他提过吗?”
“他最近一直都挺忙的,所以这件事我也不太好主动开口。”
斟茶的杯倾斜,蒋贤清倒了一杯,推到梁枝跟前,口吻温和柔软:“听说他最近跟姜家走得很近,阿枝,我想让你生个孩子牵制住政霖,你能理解妈的苦心吧?”
她不觉得这是苦心,反倒像是给她一杯毒药。
内心苦楚,脸上却得笑着:“当然。”
蒋贤清的掌心覆过来,轻轻压在她手背上:“帮妈一次,以后付家有你的地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