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开始了,梁枝把手里的爆米花递给成逸。
因为是老电影,画质一般,还带着一点杂音,但电影院里很安静,沉下心去看觉得还不错,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童年时期。
只是有些画面让梁枝很眼熟,她仔细回想后才发现,竟是画展上成逸送给她的那幅关于小猫的画!
电影结束后,成逸和梁枝走出电影院。
或许是从成小龙的口中知道梁枝怀孕的事。
每当碰到栏杆和人多的时候,成逸都下意识的伸出手保护梁枝。
分别的时候,梁枝微微点头,稍显拘谨。
成逸苦笑,果然回不到之前的样子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成逸抬起头,平静的说道。
“嗯?去哪?”梁枝望向他,一脸不解。
记得之前成逸曾说过,五年前回国,师承陈老,他是打算以后在国内发展的。
在磨练画工的同时,他一边买房置业,一边创建了自己的工作室。
“先去意大利转转,然后顺着一路向西,也有可能会去非洲领略一下大草原的风土人情吧。”成逸看着灿烂的星空,脸上浮起一抹向往的神色。
“你不是说要留在国内吗?怎么会……”梁枝问道。
倒不是她过于自恋,自从上次说开之后,他们便没有再见过面了。
微信上也几乎没有联系。
这次在成小龙的安排下阴差阳错的在一起看了场电影,竟然得到了成逸要出国的消息。
“我的山水画目前已经算差不多了,师父说继续磨炼可以增强画功,但是想要大幅度进步,可能性不大。”
成逸嘴角微微上挑,“你知道身为画家都想出人头地,成为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可我再怎么努力,都很难超越师父。”
陈粟是整个书画界的元老级人物。
除了画功了得,更重要的是对每幅画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还有着几十年丰富的经验。
成逸和陈粟的风格基本一致。
虽说成逸有着过人的天赋,但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确实有着不小的难度。
“所以我希望能够另辟蹊径,找到自己独有的作画风格。我自小在国外长大,如果能在水墨画的基础上适当添加一些异国元素,也不失为一种创新。”
其实在举办画展的那天,成逸就想到了。
明明是他举办的。
但媒体和观众在报道和欣赏时,很少有人提成逸这两个字。
“陈老的关门弟子”仿佛成了他特有的标签。
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很多人觉得能被冠上这样的称呼绝对是一种荣誉。
可成逸最想听到的是“画家成逸”,而不是别人的附属品。
在和梁枝相处的那段时间里,他明显觉得自己对工作的倦怠,曾经的梦想也险些遗忘。
如今他希望自己可以继续朝着自己认定的道路走下去,给自己,也给一直支持自己的师父朋友一个交代。
“祝你成功。”
梁枝主动伸出手:“不管你在什么地方,都不要忘了在深城还有我这么一个朋友。”
“谢谢。”
两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拘谨和尴尬全都释怀。
回到家,付政霖已经让阿姨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什么也没有问,招呼她赶紧吃饭。
“我刚才和成逸去看电影了。”
梁枝拿起了筷子又放下,解释道:“本来是小龙约我去看电影,他没告诉我是成逸约他去的,他不想看就把票给我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梁枝深知夫妻俩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坦诚和信任。
她主动交代,也是为了让付政霖放心。
“多吃点菜,补充维生素。”付政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动。
他夹给梁枝一块香菇,仿佛她提到的对象,根本就不是前段时间让他们冷战好几天的那个人。
“我们就是看了场电影,是动画片。他明天就要出国旅居了,为了让他的风格更出彩一些。”
梁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注视着付政霖的神情。
“嗯,我没有生气。”意识到梁枝的担心,付政霖又夹了一块排骨给她,“我相信你,也不会再去干涉你的交友圈。”
梁枝笑的眉眼弯弯,其实她也猜到了付政霖会这么说。
毕竟是她看中的男人,怎么可能会那么小肚鸡肠?
“呕……”排骨还没进嘴里,梁枝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起身朝洗手间跑去。
“是不是做的太油腻了?”付政霖夹起一块尝了尝,询问身边的张姨。
“已经事先撇去油了,再清淡就只能水煮了。”张姨解释道,“太太这应该是妊娠反应太大了,过了头三个月应该就会好多了。”
“可她上次怀孕好像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张姨笑着说道:“在我们老家有种说法,生男孩怀孕反应小,怀女孩反应要大一些。说不定啊,太太这次怀的是个小公主。”
付政霖紧锁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
这才怀孕一个多月就吐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梁枝已经洗过手坐回到饭桌旁,刚才付政霖和张姨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伸出手把付政霖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歪着头问道:“怎么,不喜欢女儿?”
“那倒不是,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付政霖心疼的看着这几天明显瘦了一圈的梁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怀孕太折腾人了。”
下次体检的时候,一定要嘱咐医生开一些止吐的药。
梁枝连着好几天都吃不下饭了,他看着恨不得能替她受罪。
梁枝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眼里充满了慈爱:“只要他能平安健康,我吐两次又算得了什么?”
付政霖揽着梁枝的肩膀。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以后这个小家伙出生了,我们再好好算账。敢把妈妈折腾成这样,是男孩就拎着打一顿,是女孩……那也要狠狠的教育一番!”
梁枝噗嗤一声笑了。
想到之前那个离开的孩子,鼻头又酸了起来。
她紧紧搂住付政霖,呢喃道:“你说,是他又回来找我们了吗?”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