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越彬语塞了,一时之间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冷汗如雨般落下。
“你现在的这种反应,就叫做贼心虚。”龙焰唇角的笑痕在加深,笑意却未达眼底。
情急之下,灵光闪过脑海,他咽了咽口水,“龙王大人,你还是让小的离开吧,她还在等着我。”他是故意说得语焉不详的,这边耽误的时间越久,她就多一分危险,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别想转移话题,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一二三来,就休想离开。”龙焰黑眸危险地眯起。
越彬狠了狠心,为了她的安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主意既定,他打起了哈哈,“龙王大人,你能不能先放开小的,小的快不能呼吸了。”眼下这个姿势,让他万分不自在,要是让不明就里的人见了,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
龙焰意味不明地盯着他瞧了半晌后,缓缓松开了手,语带警告:“本王姑且放开你,但,如果你胆敢欺骗本王,那个后果本王奉劝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为了防止对方趁机逃跑,他索性把丑话说在前面。
越彬心里一咯噔,迟疑了,大脑急速转动,细想一切,从尊上的种种态度来看,小姐就是他的主人了,如不出意外,龙王大人将来会是小姐的夫婿,低头不见,抬头见,他可不想成为龙王大人的眼中钉,肉中剌,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龙王大人,我承认,我是去见了青龟,但绝不是想要对小姐不利,或是对你不利,为了阻止婚礼进行,青龟因为跟小姐有过过节……”
他将实情娓娓道来,在他看来,青龟一事,小姐不宜出面,还是由龙王来比较好,毕竟青龟的身份在那儿摆着。
龙焰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黑眸里跳燃着名为‘背叛’的火焰,恨不得立时宰了青龟,心爱的女人长久置身于险境中,而他却一无所觉,这样的他谈何给她幸福,许下美好的未来。
“……就这么多了。”越彬的叙述结束了,抬眼看了看天色,“龙王大人,我该走了。”
龙焰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越彬等了半天,不禁有些着急,“龙王大人,我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如果再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蓦然回神,龙焰深深地看着他,“她就交给你了,转告他,婚礼取消。”他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
千年之中,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将要发生的变数太多,内忧外患重重之际,确实是他草率了。
“龙王大人?”越彬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万分怀疑他怎么会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那小姐……”
“本王会亲自告诉她。”说这话时,龙焰黑眸闪过痛色,他太了解她了,她会有什么样反应,他一清二楚。
越彬说得没错,是他太过心急,如今,唯有放开她的手,才是最好的守护,她若无恙,他便安好,但,依她的性情,倘若他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还会给自己走近她的机会吗?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想自己是怯懦的,无法当一个豪气潇洒的赌徒,赌上所有,留她在身边,与他风雨同舟,赌输的代价,是他无法承受之痛。
越彬点了点头,化作了一道流光隐入了夜幕之中。
龙焰返身回了龙宫,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一劳永逸。
北海
深夜,平静详和的冰天雪地之间,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虎啸声,随着吼叫声,一座又一座冰山轰然垮塌了,从冰山中分崩离析的巨大冰块,击穿了长年结冰的海面,掀起了涛天巨浪。
白光乍亮,在光亮之中,一头足有几米高的斑斓白虎凌立在半空中,它露出了獠牙利齿,银白色的毛发,在夜幕下闪闪发亮。
“嗷!”白色巨虎露出獠牙,冲着凌立在对面的玄衣男子,咆哮出声,其声惊天动地,卷起附近的冰块,又震垮了一座冰山。
冰雪攻势直逼玄衣男子,一块如天外飞石般的冰块直直砸向男子,眸光微闪,本能促使他在冰块落下之前,闪离了原地。
“冽风,你在发什么疯?”玄冥对这种你闪我躲的游戏失去了耐性,冷喝出声。
他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他,对方一来,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自己忍了这么久,已是极限了,再忍下去,他就枉为这北海之主了。
“嗷!”白色巨虎没有答话,又发出了一声震天吼叫,虎尾一扫,卷起了离它最近一座冰山,整座冰山拔地而起,冲着玄冥兜头砸下。
玄冥忙不迭地闪开,极小一部分冰块,波及到了他,冰霜染白了他浑身上下。
他顿时被激怒了,冷冷一笑,难道对方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不成,变回了原形来攻击自己,他就会怕了不成,尖爪、利齿他也有,而且他还有最无懈可击的防御。
以原形来对战,对他最有利,正中他的下怀。
青光乍亮,在光亮之中,玄冥的人形消失,而后一个庞大无比仿若深海中引人垂涎,万年巨蜃般的墨色巨龟缓缓现出身形来,椭圆形的脑袋,圆而大的白色眼眸,在黑夜中格外醒目,粗短的四肢,脚趾之间长着蹼,爪子又尖又利,闪着寒光,背壳之上遍布着青绿色呈六边形的花纹,好似在呼吸,微微起伏着。
细看之下,那哪里是花纹,而是一条跟龟壳交缠在一起,占据整个壳,全身呈L型的青色巨蟒,身上鳞次栉比的鳞片在皎洁的月光下闪闪发亮,鲜红的蛇狺子,一伸一缩,赤色竖瞳里闪着凶光,紧紧盯着白虎。
“嗷!”白虎眸子里燃烧着蒸腾的战意,银白色的毛发齐张,根根都竖了起来,虎眼怒瞪着玄冥,后足一蹬,虎尾一甩,霍地,冲上前去……
说时迟那时快,摆出了攻击姿势的青蟒,竖瞳一闪,如离弦的箭一般,迎头而上。
虎与蟒在冰天雪地间缠斗了起来,它们从半空中打到海里,再从海里斗至天上,连绵不绝的冰山,在虎与蛇的肆虐下,一一垮塌了,冰面迅速龟裂着,大海沸腾了,浪花翻滚。
虎蟒交战时弄出惊天巨响,大幅震荡损毁了万里以上的雪域冰原,惊动了在这里生长的所有兽类,连海里的鱼类都避得远远的,生怕被波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