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的神情有一瞬不自然，他嘴角轻轻抽搐，抬眼虚虚地看向她。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属下听不懂。”
宁曦深吸了一口气，外露的情绪收敛起来，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能算到一切，为何不能保自己这条命。”
黑羽啊了一声，似是松了口气，随即轻声劝慰，“夫人这是气话，生离死别岂是凡人能掌控的。”
宁曦抬起头，眼中那星点的感怀也消失不见，她淡淡道：“你要逃吗？”
黑羽怔怔地眨了下眼睛，“什么？”
“你躲着我，所以即便完成景瑢给你的任务也不肯来寻我，现在既然被我请到这里来，可别想再逃，我不会放你走的。”宁曦冷冷道。
黑羽似乎有些不习惯她这副口吻对自己说话，但还是硬挤出一抹笑容来，“夫人言重了，既然夫人有需要，属下自当竭尽全力帮助您。”
“但愿如此。”
宁曦将眼下的情况三言两语告诉黑羽。
黑羽听完眼神有些发直，“您的意思是，您要替定南王和王妃向燕祟山寻仇？”
“可当年之事还未调查清楚，就算调查清楚，您只身一人对抗燕祟山，岂不是螳臂当车？”
宁曦神色淡然，“既是寻仇，自然不计较手段，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好。”
“我问过了，当年我爹娘的事就是现在的大长老和家主所为，只要这两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便罢休。”
黑羽点点头，“您说得对，大事面前还是大长老做主，当年之事大长老应当是主谋。”
“大长老现在闭关，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夫人若信得过属下，属下潜入后山可给大长老使些绊子。”
“那里终日有人把守，你如何能进去？”宁曦疑惑地问。
黑羽嘿嘿一笑，“属下跟在主子身边多年，好歹也熟悉燕祟山的弯弯绕绕，银翘再厉害也比不过属下轻车熟路，您就让我去试试吧。”
他竟然知道自己派银翘去后山找机会的事。
宁曦抿了抿唇，“你们两个一起去，如有需要她也可帮衬你。”
黑羽没再推辞。
分别前，宁曦给黑羽喂了一枚药，“这燕云笙服用的毒药，只要你不跑，我会定时给你解药保你无虞，事成之后会替你彻底解毒。”
黑羽捂着脖子咳了两声，无奈地笑了两声，“夫人还真是同之前不一样了。”
“我一向如此，只是你我立场变了。”
黑羽走后不久，银翘便冷着张脸回来。
“怎么回事，你让黑羽去后山？他那点功夫连我都比不过如何能成事？”银翘质问。
“他说有办法，让他试试又何妨。”宁曦神色平静，没纠结此事，反而问道，“银翘姐，你说他为何在此时出现？”
银翘怔了一怔，“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太巧，我们正一筹莫展他便出来接替你……银翘姐，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我一直被困在一个地方没有走出去。”宁曦低声道。
银翘轻叹，“你想多了。”
“可能是因为黑羽对景瑢来说意义不同吧，罢了，既然搞清楚了商铺文书的来历，就让人搜集所有凭证，准备迎接大长老出关。”宁曦道。
“你就这么相信黑羽能成功？”银翘眉心轻蹙，“他若不能得手，仅仅是这些产业，只会让你陷入更被动的地位，搞不好逼急了燕祟山，他们与你彻底翻了脸。”
“燕祟山尚且有余地鱼死网破，可你已经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