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将景长珞先带出去后,景瑢垂眸看向宁曦,后者躲着他的眼神,到龙榻边对皇帝的病情嘘寒问暖。
谢允冷笑一声,“你俩自己玩去,别烦我。”
宁曦这个金主灰头土脸地回来,不得不面对某人的审视。
“哄孩子的嘛,到时候他要是真乱来你就揍他。”她道。
“然后他再找你哭委屈,你做好人是吧?”景瑢淡淡道。
宁曦清了清嗓子,“怎么会呢!那还不是人家孩子觉得你不友善,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何会吓到孩子。”
飞快地推掉责任,宁曦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理直气壮了点。
景瑢自然也不是真要兴师问罪,笑了笑没再多言。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如谢允所说,皇帝醒了过来。
但眼神却不太清明,张口说了几个字也是含糊不清。
老太监连忙喊谢允来看,谢允把过脉后道:“气血攻心的后遗症,无妨,喝两副药就会改善。”
榻上皇帝的眼神挪了过来,谢允又接着补了一句,“但想彻底恢复是不可能了,而且只有平心静气修身养性才能长寿安康。”
皇帝显然有些接受不能,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才又睁开眼,只不过这次他看着的是景瑢。
景瑢以为皇帝叫自己,便上前来,然而皇帝却又挪开眼神,看向站得远的宁曦。
他抬起手,指着她。
宁曦走上前,皇帝又给老太监使了个眼神,老太监便带着其余人都离开。
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宁曦坐在榻边,扶皇帝靠着枕头坐起来,又端来一杯温水伺候他喝下。
“清禾……”他说话并不清楚,但吐字很慢,能猜得出内容。
宁曦勾出一抹得体的浅笑。
皇帝却没什么表情,缓慢地讲了一句话。
宁曦看懂了,他说的是:你想要什么?
宁曦唇角的弧度加深,轻声道:“父皇什么意思,清禾不明白。”
皇帝蹙了蹙眉,想说话但碍于表达太麻烦,只能放弃。
他又说了一句,“齐王呢?”
宁曦摇头,“御龙卫已经派人找了,齐府也派人帮忙寻,但暂时还没发现齐王的踪迹,陛下放心,他离开王府也不过是找个地方躲着,不会有事。”
皇帝却摇头,眼中没有从前提及景怀瑜时的温和,反而多了许多的寒意。
“他不会善罢甘休。”
知子莫若父,皇帝太懂景怀瑜。
宁曦淡淡道:“本想缓缓再说,既然父皇已经发觉,那清禾确有一事要禀报。”
皇帝神色一沉,“说。”
……
后院,谢允在煎药,景瑢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出神。
“公公,宫里有水牢吗?”他忽然问。
老太监反应了一下,点头,“后宫的暴室有一处不大的水牢,但早就废弃不用了。另外便是前头的刑部后院有审讯室,那里有一处行刑用的水牢。王爷问这个做什么?”
景瑢笑了笑,“前些日听人提起过,本王从未在宫里见过水牢,便多嘴问一句。”
他再没多言。
不多时,宁曦到后院来找他们。
老太监连忙回去伺候皇帝,宁曦却拉着景瑢道:“不必回去了,父皇让我们先回府,这里有谢允就够。”
“齐王的事……”
“我都说了,父皇说等事发前一日再召你入宫陪侍,今日便先回去歇息。”
景瑢还想说什么,宁曦却一反常态拽着他的袖口急着离开。
回到府上,熙园的院门一关,他一把拉住要进屋的宁曦。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