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怀瑜搭在扶手上的手猛地捏紧。
他瞪着宁曦看了许久,忽而反应过来,“你来见我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件事对不对?”
宁曦没有回答,景怀瑜却像是疯了般越发激动,他从座位上站起,拉开和她的高度差,胸口起伏得厉害。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所以你曾经对我做的那些事都是在报复我!清禾,原来你恨我是因为这个!”
宁曦后退了两步,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景怀瑜似乎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怒喝道:“是我做的又如何!”
“定南王府从上到下都是心怀不轨之人,你爹娘当初都教了你些什么你最清楚!这样的人朝廷如何能留!”
他顿了顿,又道:“就算是景瑢,他也不敢任由定南王府如此放肆,他也一定会和本王选择同一种做法!”
“什么做法?”宁曦淡淡问。
景怀瑜猛地一甩袖,“他们都该死!”
“他们身为南诏军却与北燕朝廷有勾结,就如同景瑢一样首鼠两端,如此南诏朝廷岂能容下他们!”
宁曦眉心轻蹙,“你疯了?他们为南诏征战沙场,怎么会同北燕有瓜葛?”
景怀瑜冷笑,“你知道什么?你爹娘背地里做的事多了去了!他们私下见北燕人,不是通敌是什么!说不定他们就是靠同北燕演戏来巩固自己在南诏的地位!”
“所以你就放火烧了大营?”宁曦半眯着眸子,神色冷厉,“就算你忌惮我爹娘,那其余无辜的将士们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景怀瑜冷哼道:“大局为重,死几个将士算什么?”
宁曦微微点头,“所以当初那把火是你让人故意放的对吧?”
景怀瑜不耐烦,“你既然已经查到此处,何故还来问本王?”
宁曦微微颔首,再抬头,她神色恢复了平静。
“景怀瑜,你杀了我爹娘,后来又要娶我,你有没有一刻心里怀过一点愧疚,哪怕只是一点?”
景怀瑜梗着脖子道:“本王为何要愧疚?你爹娘是自食恶果,况且你不会以为光靠本王一人就能做得成这么大的事吧?”
“此事若没有父皇点头,岂能成事?”他低声道。
宁曦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只将斗篷重新扣上,然后转身离开。
“安王同北燕勾结,就算没有本王,他也注定做不了太子,你嫁给她是没有前程的!”景怀瑜冲她的背影怒吼,“定南王府的悲剧是注定的,你也一样,你以为父皇会放过你吗,你的存在只会让安王的处境更悲惨!”
“只要有你一日,安王就做不成太子,只要安王护你一日,父皇就算拼着杀害亲子的骂名也会除掉你!”
宁曦赫然回身,扬起的斗篷下飞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直直地插进景怀瑜头侧的墙面。
她一步步走上台阶,与他平视。
“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我不选择你的原因并不是景瑢,而是你这个人根本不堪托付!”
“就算没有景瑢,没有我爹娘的往事,我也一样不会选择你。”
“还有,你那父皇对我是何想法我都不在乎,定南王府早在我爹娘去世的那一刻起就不属于南诏,更不属于他那个皇帝。”
景怀瑜怔怔地盯着她,眉心缓缓蹙起,“你想造反?”
宁曦最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景瑢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心甘情愿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冲她的背影喊着,“清禾你站住!”
宁曦脚步顿住,半回过身,“我叫宁曦,不叫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