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可以花银子让谢允受点小伤,这样两全其美。”景瑢淡淡道。
宁曦蹙眉,“那怎么行,无论小伤还是重伤,但凡动了这个心思性质就变了,日后怕也不能踏实地用人。”
景瑢轻笑,“你多虑了,只要银子给够,就算丢掉半条命他也乐意。”
“他可是你找来的人,你也乐意?”宁曦问。
景瑢挑眉,没回答这个问题。
宁曦抿了抿唇,“这是底线,况且现在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皇上就算怀疑我也拿我无法,更离不开谢允,他要动手也晚了。”
她神色淡然,言语中却透着浅浅的傲气。
景瑢捻着笔杆看她,“等五弟那边完事,我们就回府住吧?”
宁曦不懂他为何突然换了话题,但觉得可行,她也在这个小厢房里住够了,“好啊,宫里的膳食虽好,但大鱼大肉吃多了也就那样,还是府上的厨子手艺好!”
“我就当你在夸我。”景瑢笑起来。
宁曦睨了他一眼,“厨子可比不上你,行了吧景大厨?”
景瑢一双桃花眸弯成两条线。
“说好了,回府后第一顿,多喝两口鱼汤。”他淡淡道。
宁曦觉得他这话幼稚,略有嘲讽地笑他,“知道了,多大点事也值得你嘱咐一句。”
礼部尚书伤得重,谢允便在府上多住了两日。
算着晚膳时分他就会回来,宁曦便没让人煮皇帝晚上的药,想等他回来再看需不需要调整方子。
黑羽和银翘忽然一起出现在前院,后者更是沾了一身的血。
黑羽看了她一眼,低着头从她身侧溜走,径直到殿内回话去了。
银翘少见地神色恍惚,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宁曦脸色悄然冷下来,“谢允出事了?”
银翘先是点头,而后又摇头。
宁曦有些急了,“到底怎么回事?”
银翘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渐渐回过神来,低声道:“回宫的路上有人埋伏,属下等人按照先前布置防卫,一切并无不妥。”
“但是……但是刺客准备撤退时,谢公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薄刃,朝自己胸口划了一刀……”
饶是银翘,说到此言语也有些发颤。
宁曦也愣在原地。
想起谢允问她讨银子的那副市侩模样,又想起景瑢屡次说他爱钱胜过命,忽而失笑。
“也有他看走眼的时候。”宁曦神色变得郑重,“他人呢,送回宫里来了吗?”
银翘摇头,“他伤势不清,已经就近送到安王府了。”
宁曦蹙眉,“为何不送到定南王府,安王府不安全你是知道的。”
银翘却道:“是谢公子自己要求的,他还不让请大夫,说没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伤。”
“可现下王府无人主事,他一个人住在那也无人照应,叫人怎么放心!”宁曦微微抿唇,想了想,转身进了内殿。
景瑢和黑羽正往外走,迎面撞见,两人皆是一怔。
景瑢率先回过神来,拉住她,“我已跟父皇说了,放你回府,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宁曦下意识问,“那你呢?”
景瑢浅笑,“自然不能都走,我还得留下照顾父皇。”
他压低了声音,“谢允在府上需要人照应,你先去,过几日这边事毕我绝不多留。”
这话听着怪,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宁曦进去谢恩又请辞,一刻也不敢耽搁,直接出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