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只得伸手去接,景瑢往前送了下,两人的手指擦过一瞬,宁曦瞬间缩了手站了起来。
景瑢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宁曦顶着他再正常不过的眼神,羞耻心爆棚,连说了好几个没,硬着头皮又坐了下来。
飞快地抽走他手中的筷子和勺子,便开始一言不发地用饭。
“我吩咐门房和小喜准备了祭拜的东西,明日便可启程去皇陵。”景瑢轻声道。
“好。”宁曦心不在焉地应道。
“明日一早我要上朝复命,便在宫门外汇合吧,去黄陵会近些。”
“哦,好。”她又点头。
“鱼汤味道怎么样?”
“好。”
“……”
宁曦愣了下,连忙改口,“挺好喝的,但是辣椒有点呛,下次别放辣了,之前那样就挺好的。”
景瑢眯了眯眸子,“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没什么,在想哪天再去一趟房州找宁远舟,这次事多都没来得及见他一面。”她面不改色地转移话题,“我总觉得从边境回来后,他整个人就奇奇怪怪,好像对我有意见似的。”
景瑢闻言顿了顿,倒是没说话了。
“这次回来又是没在家住多久就走了,也不知道下回见面是何时。”宁曦轻叹了口气。
“你这么想见他?”景瑢轻声问。
“是啊,几年才能见一面,这次若不是我成亲恐怕还是不能见面,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听朝廷的话,偶尔回京几次旁人也不敢说三道四。”宁曦扒着饭,漫不经心道。
“下月我大抵要去一趟西夏。”景瑢忽然道。
宁曦愣了下,“这么突然?去做什么?”
“见西夏王室,签份契约。”他道,“上次你去只是代表商号,这次我去算是给两国的体面善后。”
“这点小事让户部和礼部的人跑一趟就是,犯得着你亲自去吗?”宁曦蹙眉。
他抬眸看来,“怎么,舍不得我?”
宁曦撇了撇嘴角,“没有,就是觉得太抬举西夏王室,过于兴师动众了。”
“不会是景怀瑜想支开你,故意让皇帝派你出京吧?”她又道。
“是我自己请命。”景瑢喝了口茶,放下筷子看她,“你就没有其他要说的吗?”
宁曦啊了一声,随即认真地想了想,“西夏最近产了不少好玉,你若得空帮我掌掌眼,有好的直接买下,让在西夏的商号付银子就成。”
“还有呢?”
“嗯……西夏的牛羊肉不错,你顺路带点回来?”
“……”
景瑢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淡淡,“你就不想与我同去吗?”
“那怎么行!”宁曦不假思索地反驳,“你我已经离京一月,朝中被景怀瑜把持,若再空一月出来,那南诏岂不是他做主?我得留下看着他。”
景瑢看了她良久,“你就没半点不舍吗?”
宁曦正喝着鱼汤,含糊不清地道:“什么不舍?”
景瑢无声地抿紧薄唇。
良久,他端着自己的碗筷站起身来,“你对宁远舟倒是比对我上心得多。”
言罢,他便出了房间。
宁曦端着勺怔在原地。
……吃醋就吃醋,干嘛还自己把吃完的碗筷送出去,让人瞧见还以为苛待他了!
喝下最后一口汤,宁曦擦了擦嘴,追了出去。
最后在大门外找到了他。
他正看着黑羽清点明日祭拜的东西,背着手站在门下,灯笼洒下的光亮披在他的肩背,宁曦硬是从中看出了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