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笙咬牙咽下这口气,缓了缓神色,压低声音再次开口。
“有句话还是要劝你,不要太过于相信旁人,亲情或是爱情都不可靠,这点你比谁都清楚。”
“你什么意思?”景瑢冷眼睨过来。
燕云笙对上他冷淡审视的眼神,昂着下巴笑了一声,“我今日与你家王妃交手时发现她用的剑法与燕祟山的剑法如出一辙,我倒没想到像你这种没心的人还会如此偏袒一个人。”
她眼眸半抬,带着警告低声道,“莫要忘记当初你发过的誓,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她说完便收了刀,整理了下洁白的裙裳,又将破损的袖口卷了两道藏起来。
一切准备好,她到了仇江面前,和仇江低语了几句,又在众人面前行礼赔罪,最后示威似的看了景瑢一眼,径直踏进燕府大门。
仇江尤觉不够,但景瑢在他也不敢胡来,便到他面前,行礼请他示下。
“伤了她的不是燕府的人,虽然不是燕府的本意,但昨夜确实借了燕府暗卫之手她才得以脱困,这次便算了,若有下次本王与王妃自会向燕府连本带利地讨债。”景瑢看着仇江,缓缓道。
仇江闻言点头,眉宇间还有些担忧,“不知郡主伤势如何?”
“她无事,放心吧。”景瑢笑了笑,又嘱咐仇江回去宽慰其他人,才跟黑羽上了回宫的马车。
几番折腾,已近黄昏,黑羽跟着景瑢进了马车,有些坐不住,“回去刚好晚膳时分,好容易出趟宫,属下去买点吃食顺道带回去给王妃吧?”
景瑢却摇头。
马车已经动了,黑羽观察着他的神色,觉出不对。
“笙姑娘惹您生气了?”他猜测着问。
景瑢没有回答他,“从前你同银翘交过手,可能看出她使的武功有何说法?”
黑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俨然愣了下,随即回忆起来,犹豫着道:“她刀法好轻功也好,至于是什么路数属下看不出,但挺有章法的,想必少时受过名师教导。”
景瑢眉心轻蹙。
“王爷为何问这个?”黑羽问。
景瑢低叹一声,“燕云笙今日和宁曦交过手,她说宁曦用的剑法和燕祟山的如出一辙,她以为是我教的,还警告我莫要过于相信旁人。”
黑羽眼睛顿时瞪大,“可您从未教过郡主武功啊!”
景瑢抬眸看来,“所以她的剑法从何而来?”
黑羽失声片刻,怔怔道:“南诏上下都知道,定南王夫妇疼爱郡主,郡主的武功是定南王亲自教授……”
“难道定南王和燕祟山有关联?”
景瑢剑眉蹙得更紧,桃花眸扫视着外头的街景,神色困惑,“怎么会,若有关联,那当初又为何……”
“王爷。”黑羽打断了他的呓语,“郡主应该对此事不知情,郡主一直想查明当年定南王夫妇身死之事,此事事关定南王,是否要告知郡主?”
景瑢摇头,“现下还无定论,过早与燕祟山牵扯只会对她不利,我再想想。”
黑羽点头,看着自家主子无声地叹了口气。
晚膳时分,宁曦才从桑榆的宫中回来,进门便看见廊下悬着两盏灯,景瑢坐在下面正看着书。
她脚步顿了顿,犹豫间被景瑢发现,他怔了下,随后挂起浅笑,从廊下走了出来。
“等你许久,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