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闻言垂眸看向她,笑容多了丝真诚。
“很有气势,但不凶,非常有东家的风采。”
宁曦满意地挑了下眉梢,“勉强信你的鬼话!”
“你不是在北燕有些生意吗,正好今日有空,带我去看看?”
她似乎心情很好,不自觉地越走越靠近他,此刻还主动拐着他的胳膊,轻拽着衣袖。
景瑢将胳膊弯起,握上她攥着袖管的手,“这边。”
两人拐到另一条街巷,和方才的主街隔了一条河道,虽然没有主街人多,但因为景致很好所以人也很多。
没过桥时,宁曦还以为只有看到的沿河岸的一条街巷是繁荣的,没成想过来后才发现背后的长街才是真的好景色。
整条街巷都悬挂着精致的走马灯,几步路便是一棵树一丛花,这里没有摊位,都是同样牌匾门廊装潢的商铺,一眼望去极为规整。
见惯了人多喧闹的繁荣景象,难免会被眼前闹中取静的小巷惊艳住到。
景瑢指向不远处一家酒楼,“这家面食不错,师傅祖上一直是御厨,到他这辈没入宫选择在外面开家自己的店。”
宁曦回过神来,“这家酒楼是你的产业吗?”
她还没忘一开始的问题。
景瑢点头,“算是。”
“什么是算是?”宁曦问。
“这家店是我与他一同出钱开的,我占六成他占四成。”景瑢道。
“那还是你的。”宁曦听懂了。
景瑢想了下,换了种说法:“和燕宁商号有些不同,签订契约时就规定此店归他,日常经营不必告知我,我只收我应得的那部分利润。”
宁曦听完蹙眉,“意思是你连查账的资格都没有?这怎么行,就算信任旁人也不能毫无防人之心。”
“账目还是能看的,但其实没有查账的必要。”景瑢指了指周围的铺子,“这一整条街商铺的利润都会记账汇总,由独立的账房先生们轮流入账计数再按月分发。”
宁曦听得目瞪口呆。
“你是说这一整条街的钱银收入都算在一起?”
景瑢点头。
“怎么可能!”宁曦脱口而出,“就算此法可行,也不会有人愿意加入到这种合作中吧,这不等于给自己找麻烦吗?”
“此法是强制的,并非他们可选。”景瑢回答,“他们唯一能选的就是在或不在这里开店。”
宁曦反应了一下,“你为什么说……他们?”
“你和他们不是一起的,什么意思,难道这条街是你的?”
景瑢点头了。
宁曦神色一顿,又看了眼前方望不到头的街巷,彻底沉默。
北燕京都的商铺租子可比南诏贵得多,这条街位置这么好,这么多商铺每个月光租子就能挣多少钱?
更何况他说还有那家酒楼的分成。
亏她从前还以为他没钱花,闹了半天人家是个土地主!
她把心里话问了出来,“地主,你还有其他地吗?”
景瑢又点头,“不过不在京都,在北燕其他州郡,只要不太偏僻的地方,都会有这样一条街巷。”
宁曦听得一阵牙疼。
要说经商的人最羡慕谁,那必定是躺着什么都不做每月都有固定钱银入账的地主。
好巧不巧,她旁边就站着个活的。
“每月能挣多少银子?”她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景瑢愣了下,几根手指不急不缓地轻捻,一副算账的模样。
见她投来看透的目光,他放下手,笑着道:“比不上你们商号,也就小几十万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