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祈走后,小院归于寂静。
“你认识燕祟山那位姑娘?”宁曦捻着糕点,没吃,侧头看向他。
景瑢嗯了一声。
“她是什么人?”宁曦收回眼神,咬了口糕点,顺着问下去。
景瑢桃花眸怔怔地定在她脸上。
良久,宁曦没得到回答,这才发现这人一直看她。
“你是吃醋吗?”景瑢忽然道。
宁曦始料未及,长眉轻挑,“我……我只是好奇她是谁?”
景瑢哦了声,神色隐约有些失望。
“她在燕祟山地位颇高,算是嫡系一脉。”他淡淡道。
宁曦点点头,她本还想问他们两人是怎么认识的,但怕自己看起来更像吃醋,便没问。
景瑢又看她,眼眸映着朦胧的亮光,像是蒙了层挥不散的雾,“寿宴前没有其他事,我带你四处逛逛吧。”
宁曦蹙眉,“可明日我要陪许灵儿去查账,后日还要和西夏使臣谈些条文,让他们转交给西夏王室,再后面……”
“无妨,我闲着,你到哪里带着我就是。”景瑢轻声打断。
宁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又瞒着我搞事吧?”
景瑢摊手,“怎么会?我是怕你不在有人趁机欺负我,要是我……”
“打住,我带你,别说了。”宁曦竖起手掌。
景瑢满意地牵起薄唇。
最后,月上树梢之时,方大人才将所有贺礼入库。
景瑢和宁曦施施然离开,而一众官员却只能被关在宫里过夜,一肚子气没处发。
次日早膳时分,黑羽来报,说那位方大人果然没完成原定的公务,还在朝上打哈欠,被北燕皇帝训斥了。
景瑢听过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
“想笑别忍着,我不会嘲笑你的。”宁曦体贴道。
“我知道。”景瑢吃完,放下筷子,“只是这点麻烦确实没什意思。”
宁曦好奇道,“他到底怎么得罪你了?”
景瑢眯着眸子回忆了一下,犹豫着开了口,“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只记得从我进太学第一日起他便着重针对我,会将我的文章贴在太学的告示板,上面还批注着贬低的话,让太学的学生以我为戒。”
“还会考我压在藏书阁角落多年的书里的内容,我若答不上就罚抄,为了第二日能上交,那阵子时常晚上没空用膳。”
“尹辞刚来的时候,有次考核,他想诬陷我作弊,便偷偷将尹辞的纸笔放到了我的考卷里,考核当场抓我,说南诏的人沆瀣一气,都是一丘之貉。”
“那次尹辞被我连累,和我一同在太学门廊下罚跪,回去后生了一场大病,半个多月才好。再之后,因为尹辞的到来,无论是学官还是同窗,只要是太学里的人,见到我们便会嘲讽几句。”
“北燕人倨傲,瞧不上南诏人,从前是我,后来又是尹辞,每次考核都是南诏人拔得头筹,他们自然怀恨在心,而万大人这一闹,刚好给了他们宣泄的借口。”
景瑢说完,见宁曦连饭都忘了吃,怔怔地看他,不由轻笑,“听我这么惨,心疼了?”
宁曦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不报复?”
她太了解景瑢,他若想找人麻烦,谁也抓不着把柄。
“我的身份正需要和北燕人划清界限,与其我主动远离旁人引来猜忌,不如让旁人唾弃我来得稳妥。”他眼眸中水波轻荡,对上她惊诧的杏眸。
“对,那时我就放弃了南诏,选择为北燕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