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抿唇盯着他,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
景瑢眼帘一垂,声音软了下去,“没有。”
“假军令都是我爹做的,他是为了防贼,说就算家里进贼,也找不到真军令在哪。”宁曦小声道,“当初我给你的确实是假的,但后来我不也给过你真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忘了有这回事……”
“你找到真军令了?”她问。
景瑢勾唇,假笑道:“我没用军令就进来了。”
宁曦微怔。
“银翘带我来的,她有手令。”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军令是假的?你诈我?”宁曦道。
景瑢轻轻摇头,“不是诈,是你不打自招。”
又被骗了!
宁曦暗暗咬牙,偏她理亏在先,又不好意思发火,只能负气地将碗里没吃完的一块肉全部塞进嘴里,无声地咀嚼。
景瑢轻笑了一声。
宁曦扭头瞪他,他堪堪收了笑。
“今晚忙完跟我回府去?”他忽然问道。
宁曦咽下嘴里的东西,一本正经地拒绝,“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回不去。”
“行,那我也不回了。”景瑢泰然地理了理袖子。
宁曦一怔,“那怎么行!军营条件不好,你若是在这受了凉,回头又要劳烦谢允照顾你。马上就要出使北燕了,你别乱来!”
“我乱来?”景瑢似乎是被气笑了,忽而身体前倾,凑近过来,“我若真的乱来,你早就不在这儿了。”
不等她反应,景瑢复又坐好,起身一本正经地理了理领口,“你隔壁的营房留给我,我处理些政事,等你忙完了我再来。”
宁曦应接不暇,恍惚地哦了一声。
“对了,伺候你的那个年轻小伙子是谁?”他似是不经意地问。
“你说阿四?”
“阿四?他没有名字吗?”景瑢眉梢轻动。
“阿四就是他的名字啊!”宁曦觉得他这个问题有点可笑,“听起来像小名吗?他是韦伯伯的人,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若你感兴趣,等来日见到韦伯伯我帮你问一下。”
“我对他能有什么兴趣……”他无奈抿唇,忍不住轻声嘀咕。
“什么?”宁曦没听清。
“没什么,不必了,我就是顺嘴一问,他到底是个男人,伺候人不周到,不如我让黑羽接小喜过来陪你?”他又道。
“还是算了,军营里都是男人,女人多了不方便,那丫头胆子又小,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又要哭了。”宁曦道。
景瑢没再说什么,拎着披风到旁边的房间去。
他倒是说到做到,一下午也没再出现一回。
若不是中途阿四被叫去那边送茶水,她都要怀疑他已经走了。
晚膳依旧是和军营的饭堂一样的菜式,她刚从书案后站起,景瑢就恰好出现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意阑珊的几个小菜。”他道。
宁曦惊喜地接过,忙不迭地打开,都是些她爱吃的菜和糕点。
“怎么没有酒,意阑珊的酒那么好喝又不容易醉人。”她有些遗憾。
“是不容易醉人,你刚好是容易的那群人。”景瑢淡淡道,“忘了以前的事了?”
“咳咳……这菜真香,我都好几日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她连忙打岔。
阿四进来送茶水,看到桌上的加餐,忽然咧嘴一笑。
“原来郡主这里的和我们的是一样的,还以为王爷会单独给郡主开小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