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府主院正厅,此刻热闹得不像话。
不似在宫中拘谨,宾客们涌在两侧,争先恐后地想看清禾郡主的模样。
喜婆凑到景瑢身边低语,“时辰快到了,宫里还没来人,是否要等?”
“不等,现在就开始。”景瑢道。
喜婆有些犹豫,“可是您与郡主都没有长辈在场,会不会……”
“无妨。”景瑢打断她的话。
吉时已到,两人肩并肩站着,喜婆的声音嘹亮又喜庆。
拜高堂时,桌上放了两盏茶,勉强代表。
仪式刚刚结束,门外传来太监急促的通传声。
皇上和长公主赶着进门,看着仪式结束的两人,面色有些讪然。
“朕还是来晚了。”皇上轻叹一声,上前扶起二人,“路上出了些意外,是朕不好,连你们二人的大事都耽搁了。”
他慈祥的脸上满是歉意,见两人背后的桌上放着两盏茶,面色更加讪然。
长公主风风火火地踏步过来,见状脸色也有些难看。
但还没说什么,她便瞥见了宁曦的打扮。
她身子一侧,回头看向皇帝,“既然已经拜完堂,那便算了,让孩子们敬盏茶表个心意便是。”
有她这句话,周遭的气氛都松快了不少。
皇帝也觉得不错,便点头。
长公主接着道:“陛下身份高贵,此等琐事还是由我来吧。”
皇帝没推辞,让了些位置。
长公主便绕到前面,接了宁曦和景瑢的两盏茶。
眼神在两人面上扫过,她将茶放到一边,说了几句长辈该说的吉祥话。
孙姑姑递来两只同心佩,长公主替两人戴上,面上终于见了点笑影。
“日子还长,有些事不急于一时,安生过日子才是正经事。”她轻声道。
说完,她便催着皇帝离开了。
来去不过两刻钟,前厅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宁曦这才转过身来。
长公主替她挡了皇帝的视线,没让他注意到自己的打扮。
或许,皇帝看见了,但碍于长公主的面子,亦或者碍于别的什么心思,他选择装聋作哑。
事到如今,她对景瑢这些放肆行为的依仗也有了感悟。
一是皇帝欠景瑢一条命,他借此来让皇帝心软让步。
二是皇帝欠她定南王府两条命,有长公主这个亲身经历者在场,皇帝更不敢当面指摘自己。
“想什么呢?这种场合也能出神?”景瑢和她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声音刚好能让她听见,再低些就会被喧闹声吞噬。
“你早就想好了是吗?”宁曦低声道。
“什么?”
“如果今日皇帝怪罪我,你会如何?”宁曦抬眸看他。
“他不会。”景瑢温声道,“若一定要罚你,我就说是我的主意。”
“然后呢,让我嫁人第一天当寡妇?”宁曦哂笑。
“礼不成不算嫁,你还可以清清白白地嫁别人。”景瑢也笑。
她说不过他,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让人在他们来安王府的路上做了点手脚,他们不可能赶在我们礼成前到达,所以,也不会阻碍什么。”景瑢又道。
宁曦静静地睨着他,“你是怕我不想拜他吧?”
景瑢笑了下,没有答话。
眼下也不是说谢的场合,宁曦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尹辞在远处一直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去喝酒。
景瑢往她的方向歪了歪,“你若是也想留在前厅迎客便留着,不会有人多嘴。”
“算了,我回去躲个清净。”宁曦勾唇,递给他一抹鼓励的眼神,“你自己可以的,新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