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收了筷子,慢条斯理地搅弄粥水。
“父皇单独见了皇姐和三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后来皇后也前去求情,最后此事交给姚太尉调查,三弟被禁足在盘云宫候审,皇姐则被责令返回相府,无事不得外出。”
“候审?”宁曦一怔,“银翘昨日就扣下了大公主,景怀瑜又半夜与我同在一个地方,还有店铺掌柜证词作数,还有什么可审的?”
景瑢笑了下,“父皇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他将此事交给姚府,看来又打算息事宁人。”宁曦也冷了脸,但她并不意外。
皇帝看好景怀瑜,他就算给天捅个窟窿,皇帝也会跟在屁股后面替他收拾,在找到比他更合适的继承人前,景怀瑜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处置。
“长公主很不高兴吧?”她问。
“嗯,和父皇发了一通脾气,最后被父皇说一定会给个交代搪塞了。”景瑢淡淡道。
宁曦眉梢挑了下,看向他,“没连累你吧?”
景瑢抬眸,桃花眸出奇地认真。
“你甘心吗?”
“什么?”
“我不甘心。”他勾了勾唇,“所以趁你睡着,我擅自做了一件事。”
宁曦一愣。
“我给韦将军去了一封信,将此事告诉了他,此刻,韦将军应该在明阳殿面圣。”
“你疯了!这种事怎么能牵扯军队!”宁曦直接坐直身子,“韦伯伯心疼我,他要是知道一定会逼着皇帝要个说法的!”
“你这是在利用他!”
景瑢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说话没有分量,不然我会亲自去。”他顿了顿,“不过你放心,韦将军德高望重,父皇不会难为他。”
“这不是难为不难为的事,你怎么能利用他对我的关心去……”
“宁曦。”他轻声打断,“你是他们的主子,理当庇护他们,同样,他们是你的下属,也该在你面临困难时主动站到前面来。”
“这是他们的指责。”
“你是在培养势力,不是在带孩子。”
宁曦眉头紧锁,依旧不敢苟同。
“谁都可以,但不能利用他……”
韦伯伯和方姨,是她上辈子就亏欠的人,两人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对待,她怎么能利用这份感情?
景瑢知道她不高兴,将粥放到她手里。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是我与韦将军的共识,你若觉得心里亏欠,就拿我当做与韦将军一样的你的下属,下属间筹谋为主子分忧,你总能接受了吧。”
宁曦不可置信地看他,“我接受不了。”
“你不是下属,韦伯伯也不是,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让我心安理得利用亲人,我做不到。”
她将粥放下,下了床。
景瑢攥住她的手腕,“你去哪?”
“我的事我自己处理,我也可以逼着皇帝给我个说法,不需要旁人替我做出头鸟。”
“晚了,韦将军的性子你了解,他收了信不会善罢甘休,他是一定会要到想要的结果。”景瑢声音很平静,“他是最适合做这件事的人,你我都清楚。”
“可是景瑢,我不想!”
她甩开他的手,因为情绪激动,眼睛有些泛红。
“就像我不想你来救我一样,我也不想韦伯伯为了我与皇帝正面冲突!”
景瑢抿唇不语,半晌抬眸,讨好地笑了下,“我明白了。”
“你歇着吧,我进宫一趟,劝韦将军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