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指桑骂槐。
景怀瑜当然听懂了,他眼神阴沉的可怕,靠近景瑢,声音似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般的艰难。
“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得到她的人就能得到全部吗?”
“等你被她利用彻底,到时候扔在一边你便知道本殿说的是真是假。”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本殿就将她让给你,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景瑢面上笑意不减,微微垂眸,对上矮自己几分的景怀瑜的眼。
“皇弟好像误会了,是小曦舍了你选了本王,而非你将他让给我。”
“还有,本王与皇弟不同,我有吃软饭的自知之明,比起被利用,还是连半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人更可悲些。”
景瑢说完,后退半步,看向御花园的方向,清润的声音放大。
“今日母后是为你办的赏春会,三弟早些去看看吧,免得还没成婚后院就起火。”
“这等家宅不宁的好福气,本王是无福消受了。”
不等景怀瑜回神,景瑢看向不远处的承恩,用眼神示意一下便转身离开。
承恩慢慢靠近。
“殿下……”
“他……他以为傍上定南王府就能和本殿平起平坐了吗……”景怀瑜气得声音都在颤抖。
承恩一惊,连忙拉开距离,再不敢多说。
“手中还有多少信得过的人?”景怀瑜冷声问。
“回殿下的话,几十人是有的。”
“能杀了他吗?”他眼神斜睨过来。
承恩打了个冷战,硬着头皮道:“以前是行的,但现在有定南王府护着安王,想必是……”
景怀瑜快要把拳头捏碎。
他虽然也不清楚定南王府到底有多少势力,但能肯定的是宁曦一定安排了许多人保护景瑢,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几乎不可能。
而现在父皇对景瑢愈加重视,还有让他辅佐自己的心,他不能再违背父皇的心意对景瑢下手。
进退两难,景怀瑜一时气闷,盯着承恩的眼神愈发狠戾。
“殿下莫急,一定还会有办法的……人无完人,安王爷再如何也一定有弱点!”承恩起了一身冷汗,忙建议道。
景怀瑜眼神一滞。
“弱点……”
他忽而冷笑,眼神也变得阴鸷起来,“你说得对,是人都有弱点。”
承恩眨着一双眼,看着仿若恶鬼般可怕的主子,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会吧,殿下不会真那么做吧……
……
宁曦等在宫门口,景瑢出来时,她正和小喜站在一起,抱着不曾带进宫的佩剑,望着远处发呆。
他悄无声息地绕到她身后,拿走她书中已经冷成冰块的手炉。
宁曦回神,看见他顿时眉头一蹙,“景怀瑜没难为你吧?”
“难为我不是很容易?”景瑢轻笑,“但影响不了什么。”
宁曦并没有被安慰道,跟着他直接上了安王府的马车。
景瑢一回头发现她坐在自己车里,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颇有些无奈。
“你不要自家马车了?”
“小喜会处理的!”宁曦并不在意,“反正你我都这样了,同乘一辆马车有什么稀奇?你快说,景怀瑜跟你说什么了?”
马车开动,景瑢点起了小暖炉,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拿你恐吓我。”
“他拿我威胁你?”宁曦挑眉,倒也不意外,“是不是说你要是敢和他做对,他就抢走我?”
景瑢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
宁曦歪头看他。
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