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浩在告知自己任职后,神色犹豫,似乎有想说的话。
宁曦了然一笑,“齐公子的底线我与王爷都知晓,放心吧,我们不会逼齐公子做违背本心之事。”
吏部任职最忌讳徇私舞弊,若郡主和王爷利用他职务之便做不好的事,就算旁人碍于他齐家的背景不敢多说,他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
但现在有郡主这话,他便放心了。
此番外巡,景瑢和平阳侯都是朝廷指派的人,而宁曦是自己跑出去的,虽然在平乱中功劳不小,但也不能和前两人一样上朝行赏,只在散朝后收到皇帝的一封抚旨,还有一些平平无奇的赏赐。
唯一有用的是奖励给宁家军的一笔军饷,宁曦点过数目后就让人送到韦兴仁府上,由他来分配下发。
她纵使要接手宁家军,也不能将所有事情握在自己手里,该下放的下放,一来她没有那么多精力,二来下属也会感受到被信任。
正好下个月便是过年,这笔银子发下去,宁家军的军士们都能回家过个好年。
动乱平息加上京城下了一场百年一遇的大雪,皇帝便贴心地下了旨意,命朝臣五日一上朝,算是提前放了年假。
喧闹忙碌了一年的京城终于多了丝安逸祥和之气。
世家小姐公子们也整日在外闲逛游玩,不是办诗会就是办武会,听方姨说现下在京商铺每日的入账都有此前的三倍之多,许灵儿忙着算账忙到人瘦了一圈。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偷闲,被安排进户部任职的许元庆便是如此。
年关将近,是户部全年最忙的时候,新到任的许元庆自然更加勤勉,不但要给前辈们打下手,还要自己抓紧时间多补充知识,连景怀瑜几次邀他上门他都无暇顾忌。
不是故意推拒,是真的没空。
景怀瑜也知道,请了他几次后便放弃了,也没表露出有何不满。
他对许元庆有招揽之意便不会急于眼下这一时,况且他自己也有要焦虑的事。
宁曦不用派人去打探都知道,年关前景怀瑜会给所谓的自己人拟定礼单,送礼送钱,彰显为君者的宽仁。
以前这些事都是她来做,自然出的也是她的物她的钱,现在景怀瑜只能靠他自己和皇后的小金库维持,也不知能装出几分体面。
再加上有景瑢这位劲敌暗中较劲,他压力更是成倍增长,听宫里传出的消息,景怀瑜已经找太医要过三回治失眠的方子。
比起宫里的暗流涌动,景瑢和宁曦的日子就清闲许多。
安王府虽不似从前无人踏足,但来往的也都是深交的熟人,并不在意物质来往,更多的还是体恤他身体或是有意结交,给他送东西的居多。
他自己则三天两头往明阳殿跑,在皇帝那扮演孝顺的长子,并且除了皇帝将事情主动交给他外很少问及政事,久而久之,皇帝倒是习惯了他的知分寸和好脾气。
而宁曦这儿更是,自从婚事定下,定南王府就少了许多虚情假意的拜访,偶有邀请赴会的帖子递来她也当看不见,只忙自家军队和商号的事,许久不曾出府。
就这么安逸到了过年前十日,左文琦从靖州回京,歇了一天后第一件事就是组了个雅集的局,然后亲自带着邀帖到她家里堵人。
宁曦正躺在围了纱帐生了暖炉的亭中,看着方姨送来的齐思悦转移计划书,喝着刚从南边送来的反季节花茶,突然就被一只手抢走了文书,换为一副火红的邀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