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表明心意,但话出口时宁曦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
但触动之后,却是一阵没来由的恐慌。
从前景怀瑜也在娶她之前甜言蜜语,哄得她以为找到了正确的人,到头来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并非不信任景瑢,而是她已经养成了习惯,无论旁人说什么她都不想付出自己的真心。
她可以说服自己陪他一辈子,但并不想赔进自己的感情。
更别说景瑢与北燕间还有道不明的瓜葛,即便以后成婚她也得多留一份心眼。
心里的悸动才刚冒头就被她拂去了。
“辛苦王爷了。”她笑了下,闷头喝着鱼汤。
能常喝到鱼汤,这婚事于她来说也不亏!
景瑢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没说什么,夹了一块她常吃的酥酪放到她碗里。
用完膳,宁曦心满意足地斜靠在椅子里,眼神有些发愣。
吃得有点多,不但脑子发木,还有些困。
她打了个哈欠,怕被景瑢笑话便准备离开。
因为有赐婚作保,白日里她进出安王府不再需要翻墙,所以景瑢送她到王府门口。
“郡主何时与军队汇合?”他问。
“我晚两日再启程,准备走另一条路,在边境地与你们汇合。”宁曦回答,“对了,韦伯伯不知我要同去的消息,你别说漏嘴了。”
“我已经给我义兄去信,让他在那边招待你,你放心,他惯会照顾人,会打理好一切。”宁曦勾唇浅笑了一下,和景瑢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景瑢望着马车的方向微微出神。
“郡主都走了,您就是瞪穿也回不来。”黑羽只有趁郡主来时才敢打趣自家主子。
“你之前是不是查过,她那个义兄,叫宁……”
“宁远舟。”
“嗯,多大年纪?”
“好像是二十二。”
“这点年纪,如何会照顾人。”景瑢淡淡说完,转身进了府门。
“可主子才二十一。”黑羽道。
景瑢回头,漠然地看他。
“属下什么也没说……”
……
景瑢与宁家军的车马一早就离京,因为景瑢如今身份和婚事的尴尬之处,前去送行的人不多,孟家算一个,长公主派来的孙姑姑算一个,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宁曦之所以没去,一是怕韦伯伯唠叨她,二是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方便两日后逃跑。
最重要的是,她忙着交接商号的事情,无暇分身。
她一走,商号送回的账册便由许灵儿全部负责,她干脆将小姑娘打包送到方姨那边,免得景怀瑜趁她不在对许灵儿下手。
这一趟小喜是不能带的,银翘本来也该留下,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宁曦只能由她。
为了掩人耳目,她从王府后门出发,只穿了身不显眼的灰衣,头上一顶帷帽。
小喜拿来给宁远舟的包裹,苦着一张小脸守在她跟前,也不说话就看着她哭。
宁曦心中不忍,将小丫头抱在怀里哄了几声。
“府里交给你了,能瞒住宫里多久就看你的本事!我相信你!”
这次小喜听着她的夸奖笑不出来,反而哭得更大声。
“呜呜,郡主可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
宁曦翻身上马,冲小喜摆摆手,“回去吧,你家郡主厉害着呢,出不了事!”
希望边境动乱的消息传回京时,小丫头别太担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