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也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可还要和她打,想必是想借此出了这口气。
“韦伯伯,此战过后,还请您允我方才的请求,随安王出兵。”她刻意隐去了自己亲自带队的消息,毕竟是偷偷出京,不好大肆宣扬。
韦兴仁冲她勾了勾手,“别废话,打赢老夫,条件随你开!”
倔老头板着一张脸,脸上的沟壑都加深了许多,宁曦看出他的认真,也不敢懈怠,提着剑鞘严阵以待。
某一瞬,韦兴仁脚下突然动了。
行军之人上过战场杀人无数,见过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招每式都带着杀伐果断的锐利,仅仅只是刀鞘,便逼得人下意识后退。
宁曦微微侧身,躲过这凌厉的一击,随即剑鞘方向一转,随着身体移动准确地刺向韦兴仁的脖颈之处。
与韦兴仁招招狠厉不同,她的招式轻巧诡谲让人捉摸不透,但只要出手指向的必是致死部位。
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交锋多次,她像是绕着大树翻飞的鸟儿,虽不能对大树造成威胁,但所过之处都要扯掉两片叶子。
韦兴仁到底比不上她年轻灵活,再加上本就有武艺上的差距,很快就体力不支,跟不上她的动作。
刀鞘再次扑了个空,他的肩颈处传来一抹坚硬的凉意,他眼里的杀气顿消,将刀鞘扔在地上,“是老夫技不如人,输了!”
宁曦收了剑鞘,将那刀鞘捡起来递还给韦兴仁,“我也没讨到好处,韦伯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
为了配合老头,她故意被那刀鞘蹭了几回,雪白的衣衫上满是交错的尘土痕迹。
韦兴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这丫头让着他,只是碍于人多,他也要身为将军的脸面,就应承了她的好意。
“武艺没落下就好,免得以后嫁人被欺负还要跑到老夫这儿哭鼻子!”韦兴仁冲她的后背就是一掌,宁曦没准备差点被他掀出去。
她站稳,殷勤地帮韦兴仁拿刀,凑在他跟前笑道,“韦伯伯,出兵的事……”
“行了!老夫还能抗旨不成!”韦兴仁没好气地斜睨着她,“放心吧,老夫不会欺负你那病秧子!”
“韦伯伯!”
“好好好,王爷,王爷总行吧!”韦兴仁盯着她的脸,还是没忍住揉乱了她的头发,“没点出息!”
宁曦抱住了韦兴仁的胳膊,嘿嘿笑了下,尽量放软了声音,“就知道韦伯伯不忍心拒绝我!”
韦兴仁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里的倔强终是消散,最后化为一声长叹,看着她不知想起什么,沧桑的眼里竟然泛起了一抹红。
他拍了拍宁曦的手,“自己选的路就坚定地走,无论前面是什么,有伯伯在都不怕。”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姑娘,爹娘去世,孤苦一人面对朝野各处的刀光剑影,往后的日子不知还有多少坎坷。
外人都道她权势滔天风光无限,只有他们这些近身的人才知这个年轻的小丫头都背负着何等重担。
事情比宁曦想得要顺利。
毕竟上一世韦伯伯可是劝她嫁人后将军队交由夫君打理,她一开始不愿意,这倔老头还跟她闹了好久的脾气。
这一世不知因何让他改了主意,竟然对交出军队的事只字不提。
她猜测可能是韦兴仁不放心景瑢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