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蹙眉,疑惑地看向母后。
不是说好了要替三皇弟出气吗,从前也就罢了,现在没缘分成一家人,母后还在顾忌什么?
前朝父皇拿定南王府没办法,但后宫是女人的地方,在细枝末节处让宁曦吃点苦很容易。
可母后现在在做什么,她陷害了三弟,害他前程受阻,为何还对她和颜悦色?
宁曦坐在皇后左手边,对对面的大公主笑着点了下头。
大公主绷着脸没回应。
宁曦也不在意,直接向皇后递上了一份礼单。
皇后打开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得窘迫又诧异。
“承蒙娘娘关爱,这些都是此前娘娘赏赐给清禾的东西,除却吃食外,一概钱银物件都在这儿了。”宁曦浅声道。
言辞虽客气,但做的事却锐气十足。
这是要和她们划清界限的意思。
皇后捏着礼单,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只觉得自己该发火却又发不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有的是怀瑜随意拿打发她的,有的是自己用来安抚她的,每一行字都代表了他们母子对她的漠视。
“不必了。”皇后将礼单合上,收敛起情绪,“既然赏了你就是你的东西,本宫从前疼你,也不全是因为怀瑜。”
“今非昔比,臣女受之有愧,还望娘娘成全清禾。”宁曦淡淡道,没接那礼单。
这些东西从入王府的第一日起她就准备好还回去,如若皇后不要,那她只能扔了。
然而皇后没再拒绝,只蹙着眉看了她一眼,愁容满面地抿着唇。
大公主凌厉的视线投来,“定南王府果然财大气粗,郡主连母后亲赐的东西都不要,看来让郡主嫁进宫来是委屈郡主了。”
印象里,大公主是个不苟言笑善于谋算的人,很少在她面前疾言厉色或者反唇相讥。
看来不是她不会,而是对自己人和外人的态度不同。
宁曦顿时起了想回府的心思。
从前为了演戏她不得已听这些人说些废话,现在婚事已定,她不想再委屈自己。
她起身,淡漠地看向大公主。
“殿下言重了,清禾不委屈,只是不喜欢欠外人的罢了。”
一句外人,再次提醒她们注意自己的身份,她们已经不是她未来的亲人,更不必听她们的教导。
“何为外人,本宫是安王的姐姐,母后是安王的嫡母,日后都是一家人,郡主难道是要替王爷与皇家断绝关系吗?”大公主蹙眉厉声道。
宁曦眉梢轻扬,“殿下何必在此咬文嚼字,您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一家子也有亲疏之分,不然公主今日到此处来又是为何呢?”
她来就是来给景怀瑜撑腰出气的,若是照她说的以后都是一家人,又哪来的替一个出气而伤了另一个的道理呢?
大公主一噎,沉着脸冷哼,“郡主真是伶牙俐齿。”
“公道自在人心,非言语能左右。”宁曦看向皇后,“娘娘眼明心亮,该能明晰眼下局势。”
“臣女虽与三殿下没有夫妻缘分,但未必没有其他瓜葛。”她笑了下,“臣女并非不依不饶之人,未来如何都看三殿下如何抉择。”
宁曦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挑不出错处的礼,而后请辞离去。
大公主望着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气得起身。
“母后,您怎么能轻易放过她!许家那姑娘的事还没提呢!”
皇后没理她,而是思考宁曦方才的话。
她是投诚求和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