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回了熙园,小喜捧着她早就摘下的头冠和外袍,一脸喜气地跟在后面。
“恭喜郡主得偿所愿!”
心头大事终于解决,宁曦确实松快不少,但想起景瑢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心里还是憋屈。
虽然给予信任的人是她,但他就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卖了他吗?
在他眼里自己真就那么值得信任?
哪来的自信!
宁曦嘁了一声。
“郡主不高兴吗?”小喜凑过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笃定道,“郡主不高兴。”
可为什么呀,郡主心心念念要嫁给安王爷,如今圣旨赐婚再也更改不了,只待明年开春成婚就是,哪里不好?
小喜缠着她不放,宁曦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想吃甜的,把小丫头打发去厨房做糕点。
头顶阴云密布,今日傍晚也没有夕阳,阴沉沉的仿佛快要下雨。
天气影响心情,宁曦看着重新被她擦拭高挂的熙园牌匾,微微蹙眉。
情情爱爱什么的,头疼。
“宁曦。”
背后忽然传来一道不清晰的唤声。
宁曦停了一会儿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回过头,便见本该在府中受人恭维的安王殿下站在自家院子外面,披着一件墨狐披风,脸色白的吓人。
轰隆——
雷声很合时宜地在两人头顶乍响。
宁曦忽然觉得这画面像是话本子里的苦情戏,仿佛下一秒景瑢就会扑过来大喊,“你听我解释!”
她毕竟活了两世,那点戏瘾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就被压制下去,她微微蹙眉,头疼得更厉害,静等着看他准备做什么。
景瑢也没想到自己叫一声她就停下。
他连忙又说了一句话,却被当头的雷声盖了过去。
“……”
期期艾艾的苦情戏氛围顿时烟消云散。
宁曦不得已,“你刚才说什么?”
景瑢走进院子到她跟前,“我说我可以进来吗?”
“……”现在说不可以来得及吗?
“有什么直说吧。”她态度不咸不淡,却和之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景瑢轻咳了一声,“你……你可有要问我的?”
黑羽说她气得不是自己的隐瞒,但具体气什么他们两个男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结果,只能主动来问她。
宁曦闻言却是一声哼笑。
“这话该我问王爷吧,您可有要解释的?”不等景瑢说话,她又紧接着道,“不过王爷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再追问倒是我不懂事。”
你想说我还不想听了。
她又不是没给过机会!
景瑢长眉轻蹙,又急出两声咳嗽。
“你若在意我与北燕的交易,便将我送去刑部或者御前,我随你处置。”
他不知宁曦所想,只能随意试探。
宁曦感觉自己被威胁了。
她要是告发早就去了何必等到现在,景瑢惯会察言观色然后蹬鼻子上脸,就欺负她拿他没办法是吧!
“好啊,趁北燕使团还没走,咱们到御前分说分说!”
她作势要走,景瑢却拉住了她。
“怎么,不是说任我处置吗?”她话刚说完就见景瑢半弯着腰,蹙着好看的长眉咳得天昏地暗。
呵,又玩这套,装柔弱逼她心软是吧?
“你放……”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景瑢的指缝里渗出了一抹鲜红。
景瑢喉结滚了两下,若无其事地掏出手帕擦了下嘴,然后捂在掌心背到身后。
“好,我跟你走。”他主动伸出手。
宁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