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不是被景瑢迷了心智,而是她早就想逃离他身边,景瑢不过是个幌子,一个除了他以外最适合的幌子。
想起一次次的失败,还有今日发生的一切,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
她从未想过嫁给他,在他面前的含情脉脉,使得小性子全部都是假的!
宁曦感受到手腕上巨大的力道,即便当着帝后的面也忍不了,一咬牙甩开了他。
景怀瑜刚过药劲,被甩了个踉跄,扶着花几才堪堪站稳。
宁曦看都没看他一眼,只看着端坐着的皇帝。
“您瞧,三殿下也不愿,既然两厢都不情愿,陛下又何必强求?”
“清禾不敢忘记皇恩,还请陛下成全。”
她跪在地上,郑重地俯身拜下去。
无需她多言,上有爹娘的英魂,下有宁家军将领,寺外还有久久不愿散去只愿见她一面的南诏百姓。
皇帝不可能拒绝她。
这是绝路,除了照她说的做外,别无选择。
这份窘迫,正是他一直信赖的好儿子给的。
“混账!”皇帝气极,茶盏扔到景怀瑜身上,瓷片崩到四处,引得皇后一声惊叫。
“陛下息怒!”她拉着被愤怒不甘冲昏了头的儿子跪下,然后看向身后的宁曦。
“清禾,此事是怀瑜的错,本宫给你做主,只要你应下这门婚事,日后你说什么本宫都满足你,好不好?”
宁曦不语。
“好孩子你说句话啊,本宫平日拿你当女儿疼,一点委屈而已,只要你不放在心上无人会记得今日之事……”
“皇后娘娘。”宁曦脆声打断她,望着她因焦急而泛红的凤眸,心中生不出半分怒气,只觉得心头划过几缕凉意。
当娘的护着自己儿子无可厚非,她只是个外人,合该被她牺牲。
但此前多次帮景怀瑜害她,还给长公主投毒的事,她都还没忘记。
母爱可以,但要泛滥到害人的程度就另当别论了。
宁曦顿了顿,收起被景怀瑜碰的戾气,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您觉得三殿下真的喜欢我吗?”
皇后瞳孔一滞,不说话了。
别人不知,她这个当娘的最知道自己儿子都干了什么。
她也是做过女儿的人,深知儿子这些行为对清禾的伤害,面对她的质问,皇后无言以对。
“您还是劝劝陛下吧。”宁曦虽然跪着,身板却笔直。
皇后和景怀瑜齐齐抬头,看向皇帝。
皇帝脸色如乌云密布,受够了这一屋子的狼藉,他赫然起身,出门之时吩咐身边的太监,“传安王来见朕!”
皇后和景怀瑜脸色皆是一白,尤其皇后,留着眼泪回头就推了自家儿子一下。
“你这都做的什么糊涂事!”
景怀瑜却仿若未闻,只站起身看向身后的女子。
她已经站起身,拍了拍沾了尘土的裙裳,准备离去,平静得仿佛置身事外。
“清禾!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他怒喝。
宁曦看都没看他一眼,转身要走。
“你站住!清禾!”
宁曦跨过了门槛。
“清禾!”
黑色的拖尾消失在门外,终是一抹衣角都看不见了。
景怀瑜红着眼,浑身颤抖,最后捂着头吼了一声,半分矜贵都不见。
在景怀瑜瞧不见的地方,宁曦驻足,回首看了眼重兵把守的禅房,心中无比平静。
景怀瑜,道阻且长,这还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