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禅房的门被打开,皇后先到,皇帝则站在侍卫外,皱眉看着自家老三的房间。
“出什么事了?”皇后见到宁曦便知方才的惊叫出自她。
宁曦只站着,冷着脸看向窗子的方向。
禅房的窗子只蒙了一层薄薄的明纸,黑压压的侍卫挡住光亮,人在外面就能隐约看见里屋的陈设。
皇后只凑近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退后!退到廊下!”她大袖一挥,声音中有惊疑也有压抑的愤怒。
御龙卫齐齐退后,宁曦被人群甩出来,更加显眼。
皇后路过她,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
宁曦跟了进去,皇后也没拦。
承恩白着脸跪在地上,望着皇后的脸,嘴里不停念叨着属下不知,娘娘饶命。
禅房陈设简单,没有任何遮挡,进门一扭头就能看见床帐遮掩的床榻。
床帐不透光,看不清里面,但床榻下却散着各种衣物,男女的都有。
压在最下面露出半截的是景怀瑜那条黑色的嵌珠腰带。
宁曦也不觉得自己一个未出阁的闺秀坦然看这场面有何不妥,静静地站在皇后身后,看她胸口无声地起伏,素手攥紧身侧的桌沿,似要抠下一块木头。
“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在门外哄响。
皇后瞬间从气愤中脱离,转而白着脸挡在皇帝面前,“陛下,怀瑜他……”
皇帝推开皇后进门,顿时黑了脸。
但他什么也没说,藏着盛怒的眼瞪了皇后一眼,然后落在宁曦脸上,异彩纷呈。
“清禾,你怎么在这里?”
他将床榻上无声无息的男女忘记,仿佛做错事的人是她,第一句质问就冲她来。
宁曦垂着头将方才的事说了一遍。
皇帝看承恩,承恩筛糠似的点头。
“你就没发觉屋内有异?”皇帝的目光似要将她瞪穿。
“回陛下,清禾到达后就一直等在廊下与承恩闲聊,未曾靠近房间,也未曾听到异响。”
“或许是臣女说话声大盖过了别的。”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
皇帝只觉得头疼得紧,紧蹙着眉,一团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
“五皇子见到过臣女,陛下若是不信可传来一问。”宁曦淡淡道。
皇帝想也没想大手一挥,“传!”
景少琨来时,一众人除了皇后都出了屋,站在院中。
听了皇帝的问话,他挠挠头,“是,她就站在石阶下和承恩说话,好像问了些做什么菜,怎么还不来之类的。”
皇帝脸色彻底阴沉下来,景少琨一脸奇怪地观察众人表情。
“怎么了,三皇兄出事了吗?”
话一出口,更是一片死寂,景少琨也明白过来,垂着头退到一边。
“清禾,你跟朕来。”皇帝带她回到景怀瑜的禅房。
景怀瑜已经醒了,穿戴整齐,一脸惊恐地盯着地上那抹只穿着淡粉色亵衣的身影。
他明明记得来房间的是宁曦,怎么会是姚诗诗!
听到声响,景怀瑜转身,看到的是本该在床榻上看到的那张脸。
脑中轰得一声炸开,下一瞬他便明白了。
又输了。
他想在祭祀大典前用强的,彻底断了宁曦嫁给他人的可能,给她的斋饭里下了药。
他不在周围,宁曦不可能防备到连饭都不吃。
他让承恩喊她来,他看着她进了门,神色有些警惕慌乱,然后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他以为自己成功了,至少在被母后从床上拎起来之前他都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