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慌忙回神,尴尬地转过身,对着宫门的方向讪笑一声,“夜色真美。”
背后传来一声轻笑,景瑢踏步上前,“是啊,夕阳很美。”
太阳还没落,哪来的夜色。
宁曦嘴角抽了抽,追上他的身影。
两人有说有笑地到了平宁殿前,正忙着应付朝臣的景怀瑜一眼就看到这幅场景,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眼神也直直地投向前方。
周围的臣子们随之看去,默默低头,识趣地各自散去。
“清禾,今日是父皇寿辰,你怎么来得这样晚?”景怀瑜迈着大步到她面前,众目睽睽之下,他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宁曦身子晃了下,站稳后就拂开景怀瑜的手。
“我只是来吃席祝寿的,来得早有何用?”她眼底尽是不耐,只是站在景怀瑜旁边,他看不见。
但正对面的景瑢却将她嫌恶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听闻郡主昨日跟着皇后娘娘学规矩,想必学了一日累着了吧。”他温笑着替她说话。
“学规矩而已,不过是些起坐细节,能累着什么?二皇兄还是顾好自己的身子,省些心思为好。”景怀瑜斜睨着景瑢,敌意溢于言表。
宁曦轻推了景怀瑜一下,将两人拉开距离。
力道不大,动作也小,不引人瞩目,但足以让景怀瑜震惊。
她竟然对自己动手?
为了景瑢?
然而还没等他先开口问罪,宁曦的炮轰般的质问先到了。
“学规矩不累,那三殿下跑去皇后娘娘面前动嘴皮累不累?殿下只管开口嫌弃清禾,清禾就要为此来回跑断腿,还要在太阳下站一整日,我还没说什么呢,殿下倒先替我说不累了?”
景怀瑜冲上头的怒气被她这番暴力撒娇似的控诉冲散,对上她冷淡又有些愠怒的眸子,他下意识认错,“清禾,你误会了,本殿不是那个意思……”
“你是哪个意思我不关心。”宁曦冷冷打断他,而后对景瑢勾起唇角,“多谢王爷关心,王爷身子不好先入席吧。”
景瑢点点头,看了景怀瑜一眼,从他们二人中间过去。
宁曦也想走,却被景怀瑜拉住。
“这总不是本殿多想吧,你为何要关心他身体?”
宁曦看了眼他拽自己的手,冷冷甩开,“相识一场,不算朋友也算同僚,王爷重病在身难道不该关心问候吗?”
“倒是殿下身为王爷的亲弟弟,对王爷冷嘲热讽漠不关心,现在倒反问旁人为何关心,殿下是冷静太久,忘了做人的道理了吧!”
宁曦拂袖而去,景怀瑜愣在原地半晌没回神。
她,她方才是在叫自己做人吗?
她说自己不是人?
“清禾!”怒气上头,景怀瑜一声厉喝传出,热闹的平宁殿顿时鸦雀无声。
景怀瑜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在父皇寿宴。
宁曦在人群中央,回过神,询问似的看他。
“你……你的座位在那边……”景怀瑜不得不咽下训斥,临时改口。
宁曦睨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往自己的座位而去。
平宁殿的气氛很快就恢复如初,但总有探寻的眼神在两人身上徘徊。
景瑢被小太监一路引到最前面的席位,他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龙椅,喊住小太监,“本王的位子公公没记错吗?”
“名单上写着,小人绝不会记错,而且王爷席面上的酒也被换成了茶,更不会弄混。”小太监行了礼,接着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