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宁曦扭头看他,疑惑地问。
景瑢生她气的次数好像也不少,他何出此言?
黑羽被她问得一怔。
他还以为主子和郡主经过此次徐州诸多事情会有什么进展,没想到一无所获。
他干笑两声,“因为我家王爷拿郡主当自己人嘛,不会说生气就生气的。”
“哦。”宁曦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身体不好,你一定要看住他按时吃药,别纵容他胡来,若他不听话只管到王府找我。”
黑羽笑呵呵地点头。
“对了,你家王爷需要静养,只要不是大事就别传到他耳朵里扰他休息。”
黑羽挠着头,目送着宁曦消失在墙头。
这话是何意?
谢允端着空药碗出来,路过黑羽时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墙头,“又走了?”
黑羽点点头。
“还真是配,一个比一个心狠。”
屋内,景瑢正吃着水果,去除汤药的苦味。
“她说什么?”景瑢手里捻着那份考卷,淡淡地问。
“郡主嘱咐让王爷好好吃药养身体,另外不让属下拿外面的事惊扰您休息。”
景瑢闻言抬眸看来,探寻的眼神落在黑羽身上,黑羽立刻低下头。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本王?”
他才转醒两天,外面的事确实只能靠黑羽转述,他若不说,自己便不知道。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风言风语。”黑羽低着头,小声说。
“关于宁曦的?”景瑢眉头轻蹙。
黑羽点了点头。
“你如实说来。”景瑢语气微沉。
黑羽知道瞒不过,就将宫里传得关于郡主的污言秽语简单说了些给他听。
“这些郡主都知道,皇后和皇上也都下令不许乱传,已经没事了。”
景瑢薄唇轻抿。
不守妇道,被土匪糟践,左右朝政,私自谋利。
从贞操到品行都被贬了个遍,这岂是让人闭嘴就能没事的。
他一个男人,从回国后就一直经受着贬低污蔑,他已然觉得难以入耳,而这比起宁曦遭受的也不过十之一二。
方才她还风轻云淡地来看自己,还被自己冷言嘲讽了许久。
“王爷,属下瞧郡主满心都是您的病情,根本没将那些污言秽语放在心上。”黑羽看出他情绪不高,安慰道:“况且郡主自己也说过,她并不在意名声。”
“王爷,依属下来看,郡主并非故作坚强,而是真的不在乎。”
“定南王夫妇已经去世三年,郡主若是把外人的评价放在心上,那还怎么心无旁骛地照顾王府偌大家业?”
景瑢没说什么,只摆摆手。
黑羽退出屋子,景瑢看着卷纸上龙飞凤舞的字迹,眉心轻蹙。
她远比自己想得背负得多得多,可却从不见她有丝毫怨怼,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牺牲所有都要斗垮景怀瑜?
……
入夜,宁曦正在屋檐下点着灯笼作画,巧月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看了她一眼,低着头往一旁的耳房去。
“何时回府的,怎么也不来见我?”宁曦忽然开口,巧月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连忙跑过来。
“奴婢瞧郡主在作画,知道郡主作画不喜人打扰,所以就没说话。”巧月低着头乖巧道。
“听说你离府很久,忙什么去了?”宁曦抽空看了她一眼,面上虽是笑容,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巧月低着头不敢直视她,便没看到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