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瑢轻眨眸子,没说什么。
天色渐亮,刺杀平阳侯的杀手也转醒,此人倒是没有服毒,只是醒了后就破口大骂,说平阳侯无德无才,和官府沆瀣一气,吸百姓们的血。
上一世就是这样,平乱难免会厚此薄彼,而最先批被献祭掉的百姓最为无辜,可又没什么办法。
平阳侯问清原委后没说什么,只让人绑了他,一并带回京城。
三日后,队伍终于回到京城,因是深夜,所以并未有任何人迎接。
平阳侯下了马车看到门口零星的人,不由得冷哼。
侯夫人和齐文浩倒是来了,一把上前抱住平阳侯,侯夫人瞧见自家夫君沧桑的样子,忍不住含了热泪。
不远处,宁曦扶着景瑢下了马车,黑羽就站在一旁,看着郡主扶自家主子。
直到景瑢阴恻恻的眼神睨来,他才一头雾水地扶着王爷。
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为王爷好,为何瞪他!
黑羽给景瑢披了件厚实的大氅,宁曦见状才去同平阳侯告别。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大恩不言谢,日后我必当登门拜谢!”平阳侯郑重地抱拳拱手。
“救命之恩?”侯夫人一听这话顿时惊叫,“哪里受伤,没事吧!”
“多亏郡主和王爷出手相助,我没事。”平阳侯握住自家夫人的手,“倒是王爷重病在身郡主受伤严重,得回去好生将养才是。”
“侯爷客气,小伤而已。”宁曦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无所谓地摇摇头。
齐文浩的眼神跟着飘来,落在白布上触目惊心的血迹时,他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这血迹可不像小伤。
“郡主,侯府有上好的金疮药,要不给您送些去?”齐文浩心疼地道。
平阳侯锤了自家儿子一拳,“定南王府什么没有,还用得着你费心!”
“行了,快回吧!”
队伍接连散去,宁曦也上了马,回头冲马车上的景瑢摆摆手,比了个快回的口型。
“行了别看了,这下你满意了,夫妻双双把伤负?”谢允冷嘲热讽。
景瑢微微垂眸,淡淡地关上马车的车门。
宁曦回到王府后倒头就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下午。
小喜眼泪汪汪地坐在床边,小嘴紧抿。
“您总算醒了。”
“你什么表情,我是睡着了又不是死了。”宁曦翻身起床,桌上早已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她简单收拾后就抱着饭碗吃起来。
“真香啊!”
在水患地多日,别说油水,就连素菜都少见,这突然吃到山珍海味,宁曦感动得差点哭出来。
小喜倒比她先掉起眼泪,自家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连吃点普通饭食都觉得香。
“别哭了,我走这段时间府里出什么事了嘛?”她边吃边问。
小喜抽抽搭搭地道:“大事没有,就是昨日三殿下的禁足解了,今晨京兆府就多了位证人,说是亲眼见到死者是失足落水,淹死的。”
“可尸体伤口都在,岂不是睁眼说瞎话?”宁曦问。
“陛下授意,自然只能如此。”小喜叹了口气。
宁曦也沉默了一会儿,“让人送那家人去北燕生活吧,在北燕地界总不会被景怀瑜追杀。”
“是。”
此事本就是为了给景怀瑜造成阻碍,只要皇帝还站在景怀瑜那边,那他们就不能完全扳倒景怀瑜。
能有如今的效果,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还有一事,早间齐小姐送了副画来,让郡主帮忙看看送给安王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