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姚诗诗来之前,听齐思悦说过来龙去脉后她心里就有数了。
闺阁女子为婚姻大事暗中斗法是常有的事,她能理解但不能发生在怀瑜身上。
定南王府与皇室好事将近,她不允许有任何人阻挠,谁都比不过定南王府对太子位而言的分量。
她欣赏姚诗诗处事不惊的应变能力,但可惜她不够通透,心机用错了地方。
她看着姚诗诗苦苦告饶,声泪俱下,便想起本该委屈的清禾却躲在王府里独自消化情绪,若不是齐思悦来说,她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
怀瑜不会疼人,她可不能让清禾冷了心。
她轻轻招手,竹苓上前来。
“拉出去,到凤禧宫前的甬道上,掌嘴五十,再罚跪一夜,明日早朝后才许出宫。”
“姚诗诗,本宫小惩大诫,希望你记住教训,若再敢有下次谁都保不住你。”
姚诗诗紧咬着牙,头重重地磕在坚硬冰冷的地面。
“臣女谨记娘娘教诲,万死不忘!”
姚诗诗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随竹苓出去。
皇后晃了晃齐思悦的手,“想什么呢?此事多亏你,不然你表兄就惹上大麻烦了。”
齐思悦收回看姚诗诗的眼神,回头对皇后嘿嘿一笑,“姑母待思悦好,思悦自然要为表兄着想!”
她才不是为表兄,她只想为兄长出气。
“但是你表兄信了她的鬼话,惹清禾不高兴了,本宫不便出面,你表兄又不能出宫,好孩子你替本宫给王府送些东西聊表歉意可好?”皇后柔声问。
齐思悦点头。
“本宫喜欢清禾,也早就将她视作自己人,你让她放心,无论什么情况本宫都会相信她。”
齐思悦怔了一瞬,随后弯起眸子笑得天真烂漫。
……
翌日是集会,宁曦天不亮就起来准备,正翻看着方姨临时送来的资料,银翘忽然进门。
“姚二小姐被罚掌嘴五十,跪与凤禧宫外一夜直至散朝。”
宁曦动作一滞,凤禧宫是中宫寝殿,宫门正对着宽敞的主宫道,和百官散朝出宫的路只隔了一片树林,如今又是秋季,叶子稀疏,人人都会看见脸颊肿胀的姚诗诗。
这对未嫁的女子可是奇耻大辱,姚诗诗自以为傲的闺秀翘楚的名号也会因此烟消云散,以后议亲都难。
皇后下这么狠的手,是想为她出气吗?
宁曦不想深想,收敛起心神低声道:“随她吧,你今日随我一同赴会,最近有人跟踪汪锦荣,我怕他会出意外。”要死也不能死在集会上。
银翘点头应下。
小喜挑了件样式新鲜的白衣来,正合宁曦的意。今日是她第一次见所有总商不能太寒酸,但她在孝期也不能太招摇,这样样式繁杂颜色简洁是最好的。
她看着镜子淡漠泰然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爹娘,保佑她能水到渠成吧。
莫言茶苑,各总商陆续到达,三五成群的在前厅寒暄。
商人见面总是格外热络,一时间人声鼎沸,三四十人闹出了百来人的动静。
方莹看着头顶的太阳,问身边的许灵儿,“她怎么还没到?”
“郡主说还有事,忙完就来。”
“什么事比今日集会还重要,这丫头。”方莹急得坐不住,到茶苑门口等人。
汪锦荣刚巧从马车上下来,右手裹得像个猪蹄。
“呦这不是汪大老板吗,被仇家揍了?”方莹勾着嘴角,丝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
汪锦荣也不指望她狗嘴里吐象牙,瘪着嘴扫视周围,“上次跟你来的那位姑娘呢,你把人藏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