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锦荣终于坐不住,来回踱步。
“你们都聊了什么,为何我是最后一个?”都说位高权重的人爱故弄玄虚,做事的先后顺序都有讲究,不会是在点他吧?
难道郡主听到他们在前厅的聊天内容了?
“压场都是最重要的,还不是因为汪老板的禹州生意最好!”周义平笑呵呵地捧场。
“是啊是啊。”钱满盈满心都是要到手的银子,敷衍了两句。
周义平眼珠子挪过来,偷偷睨了钱满盈一眼。
卑鄙!
汪锦荣好受了些,但还是心里焦灼,就站在门边等消息。
后院,林老板敲响门,宁曦喊他进来,他便低着头弯着腰地进门。
撩起袍尾,他跪在地上,“小的给郡主请安。”
“这是作何,起来。”宁曦有些意外。
文书上说林老板林兆生性胆小怕事,又因管辖的是全商号生意最差的福州,所以在商号里一直是赔笑的可怜人。
福州并非是交到他手里才如此,福州离京城稍远,地广人稀,又总有大风沙尘等天灾,确实不是做生意的地方。
但也正因如此,商号在福州有一项不可或缺的生意,就是买卖骆驼。
骆驼是当地人的必需品,虽然客少成本高,挣不来几个银子,但商号不能撒手不做,毕竟只有燕宁商号有资本做这等费力不挣钱的生意。
条件极其苛刻的地方不多,林兆就是这个倒霉蛋,从刚进商号就被分去福州,一年之后做到福州总商的位置。方姨对他的评价只有十个字,能力一般,韧性极强,可用。
宁曦透过屏风能看到林兆穿了一身极为朴素的衣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等她接着吩咐。
“坐吧。”
林兆应了一声,规规矩矩地坐下。
“我看过福州近两年的账目。”
“是小的能力不佳,没能给商号挣钱,郡主息怒!”林兆又站起来。
“你坐!”她厉声道,“福州的账目不错,清晰简洁。而且比之前挣得多了些,幅度不大但也是进步,这都是林老板的功劳。”
一番意料之外的夸奖说得林兆受宠若惊,他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郡主过誉了,小的真的担不起郡主的盛赞。”
“林老板是福州人,对福州情况了解透彻,这样,劳您将福州骆驼生意的问题形成文书,待几日后的集会呈给我,可好?”宁曦商量着问。
“小的记下了,小的一定认真准备。”林兆纵使坐着也在不停地弯腰行礼。
“好。”宁曦将笔一放,斜靠在椅子里,“闲聊几句吧,林老板对靖州怎么看?”
钱满盈的靖州?
生意比他强一些,但在商号里也算末流,占着极佳的地理位置钱满盈却无心做事,导致靖州生意一年不如一年。
可这些不能说给郡主听,那不就成了背后捅刀子的小人吗!
“挺好的。”林兆憋了半天,只吐了三个字。
“林老板可有改进的建议?”靖州与福州相邻,问他也不奇怪。
林兆仔细想了想,“或许可以降低售卖成本,定价也可降下来,看会不会好点。”
“靖州毕竟不归小的管,郡主可以问钱老板。”
“嗯,林老板的家人都在福州吗?”宁曦又换了话题。
“家中妻儿老小在去年搬到了福州与靖州的交界,论起来确实是靖州的地界,让郡主见笑了。”林兆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