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在王府洗尘宴上打过照面,是宫里拨来帮忙的下人,后来发工钱时不见他,因为不知是哪个宫里派来的,倒现在都没结钱。”
“大人是找到他了吗?可太好了,总算能把工钱给他了!”
堂里堂外,所有人都是一怔。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个是普通卑微的小喽啰,安王府的人第一反应竟然是能结工钱?
府尹也坐正身子,正色看向黑羽,“可还知道别的什么?”
黑羽摇头。
府尹起身,抬手示意他落座等候,态度比方才端正不少。
又过了半个时辰,去宫里的衙役才灰头土脸得回来,说自己无能,连盘云宫的宫门都没能进去。
府尹认命得闭了闭眼,扯下腰间的令牌扔给他。
“再去请。”
“就说安王府的人已经到了,望殿下尽快。”
衙役又走了。
人群中传出阵阵窃窃私语,都在猜测三皇子会不会来。
半个时辰又过去,京兆府门外终于传来动静,华丽宽敞的金色马车停在门口,脚凳放好,承德扶着金尊玉贵的三皇子下了马车。
景怀瑜端着逼人的气势,理了理衣袖,双手负在身后,迈步进门。
三皇子真的来了。
人群自动分成两边,齐刷刷得跪了一地。
府尹也到门口迎接,除了北燕人和黑羽只是站起身外,所有人都在院子里给他见礼。
景怀瑜阴沉着一张脸,径直走进公堂。
徒留府尹一人,暗中抬手示意百姓们起来。
“后日本殿就要启程离京,万事缠身,府尹有什么事一定要本殿亲自来?”景怀瑜坐在高位上,拿起桌上的诉状,蹙着眉头看着。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府尹,有人诬告本殿,你想怎么处理?”
景怀瑜满头满脸的不耐烦。
他来前得知状告人是那个死了的小喽啰的家人还吓了一跳,他原以为这家人早就逃命去了。
小小京兆府竟敢真的找上门,而且还两次,景怀瑜只觉得自己威严被冒犯,很是不悦。
府尹跪在堂下,恭敬道:“叨扰殿下实属无奈,微臣也是想当着百姓的面还殿下清白。”
在京城这种遍地贵人的地方做父母官,不是人精可做不来,府尹这句话颇有水平,直接点明他是顾忌悠悠众口才请他来。
景怀瑜闻言清了清嗓子,让府尹先起来。
“你审吧,本殿配合就是。”
衙役带着状告人再次上堂,状告人见着景怀瑜头也不敢抬,抖得跟筛糠一样,府尹见状只能代他言说。
“本殿从未做过这诉状上的事,也不认识他儿子。”景怀瑜神色阴沉,但不慌不忙,语气笃定。
“小人有我家儿子和宫里签的身契,上面就是盘云宫的印。”状告人哆哆嗦嗦地说。
“盘云宫下人众多,本殿不可能记得所有人,或许你儿子是在本殿那当差,但也说明不了其他。”他轻拍诉状,“你也说了,这些都没有物证。”
状告人吓得说不出话,府尹只得上前接着道:“安王爷身边的人也在,说在王府洗尘宴上见过此人。”
黑羽应声起身,对景怀瑜行了个常礼。
景怀瑜才看见黑羽也在,顿时蹙起眉头,神色更为不悦。
“皇兄也觉得是本殿害他?”
“殿下言重,属下只是配合府尹大人办事实话实说而已。”
他说完掏出了五两银子,转过身蹲下,交到状告人的手中。
“人虽然不在了,但工钱得结,拿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