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甲的设计倒是有趣。”
心脏处用料厚实,其他地方则相应减少,也不影响作为软甲的贴身度。
“是宁家军里的老匠师做的,他们身经百战,对战甲自有见解。”宁曦谈起宁家军,眉宇间有掩饰不住的骄傲。
钱财固然重要,但能让定南王府地位稳固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十万宁家军。
爹爹练兵有道,娘亲又总能设计出稀奇古怪但好用的大小兵器,宁家军的战力远超其他军队,做件好用的铁甲不过是小事一桩。
当年就算是二十万人的北燕军队,也一样被宁家军挡在边境无法侵犯分毫。
平阳侯也是带兵的人,自然对宁家军有敬仰之情,他摸索着铁甲,感叹背后制作之人思维之精妙,艳羡地轻轻叹气。
“南诏有你爹娘,当真是福气。”
宁曦趁热打铁,追问了许多爹娘曾经带兵打仗的事,平阳侯侃侃而谈,气氛逐渐热络。
眼看着快到午膳时分,宁曦适时止住话题,平阳侯倒是意犹未尽,才记起喝第一口茶。
“郡主此行恐怕不止为送铁甲吧?”平阳侯意有所指。
宁曦讪然一笑,“侯爷既然猜出来,我就不绕弯子了,皇后娘娘想让侯爷接任禁军统领一职,都是一家人,日后也好帮衬三殿下。”
她故意说得直白。
皇后只让她传话,又没说要传得婉转。
平阳侯将茶杯重重一搁,自鼻子里挤出一道闷哼,“所以你是来做那母子俩的说客?”
宁曦摇摇头。
“晚辈只负责传话,朝廷用人之事不该我来插手,具体还是看侯爷如何抉择。”
平阳侯再次被她惊到。
“那你怎么想,说说看?”他对这个小丫头愈发好奇。
懂分寸知礼数,和景怀瑜口中的那位刁蛮任性的清禾郡主完全不是一个人。
宁曦想了下,认真道:“其实侯爷心中有数,朝中武将众多,您是最合适的人选,就算晚辈今日不说皇上也会找您接下这份差事。”
“侯爷一向持身中正,若应下这差事必会被人误会偏帮三殿下,我想侯爷是因此才心有不愿的吧?”
“你接着说。”平阳侯赞赏地点头,被她的话挑起兴趣。
“但换个角度看,您本就是三殿下的舅父,皇后娘娘的亲弟弟,就算您再中立到了关键时刻所有人都会认为您是三殿下的助力,您又何必为了自证清白而推却本就该您得到的职位呢?”
“众口铄金,但并不能动摇您的立场,只要您自知对得起本心,旁人的看法也只是些无谓之词。”
“恕晚辈直言,如今南诏可用的武将并不多,侯爷不任此职,殿下和娘娘也会挑其他人上位,到时让无能之人掌控宫中防卫,岂不是陷南诏与危局?”
宁曦停顿一瞬,观察平阳侯的神色,见他在思考自己的话,便放心地接着道。
“若硬要说答允此事的弊端,那便是会让娘娘和殿下误会您心中偏向他们,将您默认为自己的朋党,如此会给齐府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很是坦诚。
平阳侯抬起头,眼里还带着深思的茫然。
“这倒是无妨,无论本候答允与否那母子俩都会认为本候偏心与他们,这点麻烦倒无伤大雅。”
“可也不止这一处弊端吧?原统领与三皇子交好,陛下既然借机换掉他,应该是有让三皇子收敛的意思,你说本候在旁人眼里是三皇子的人,那此时毛遂自荐岂不是正惹陛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