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属下再去鬼市问问金不换?”
“要是问他能有结果,他不会不坐地起价,更何况查福公公其实就是在查蝶妃娘娘,鬼市看来不问官家之事,只因为福公公是一个死人,金不换才起了贪心。”
洛易想起金不换提过,不得不佩服安墨离的分析,他想了想,又道,“福公公会不会把东西藏在他去过的地方?”
还没等安墨离回答,外面有了喧哗声,安墨离才要问守在门口的护卫,严朗走了进来,后面才跟着叶小鱼。
守在门外的护卫一脸歉意地看着安墨离,安墨离示意让他退下,严朗这个时候出现是有些凑巧,他一直觉得这个严老头没那么简单,既然他主动掺和,安墨离倒要看看他想要干什么。
叶小鱼先开了口,“我都说大人在商量机密大事了,可严大夫还是要进来。”
严朗可不服气叶小鱼的说法,道,“你这个丫头,可知道二公子他们商量的大事可关系都咱们俩的小命,老夫再不掺一脚,怕是他们把我们害惨了还不知道,老夫的美酒还没喝够,可不想那么早就去阎王爷爷那里报到。”
叶小鱼瞧着严朗就是在无理取闹,便道,“严大夫,你都不知道大人他们商量的是什么事,怎么就这么瞎嚷嚷。”
严朗吹起了胡子,“怎么不知道,老夫刚才都听到了,洛易这小子打算夜探皇宫,他也不好好想想,福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这里宫的大小地方怕是他都走遍了,要按洛易的法子,岂不是得把皇宫掀过来找,宫里的侍卫又不是吃素的,要是他被捉了,我和你都在安府的屋檐下,这不得把我们也给扯进去了。”
前腿刚踏进书房的严朗接上了话,“福公公在宫中可有几十年,宫中他都快走遍了,要按你的法子,岂不是得把皇宫全都找个遍,宫里的侍卫又不是吃素的,迟早得把我们一锅端,老夫可还没把人间的美酒尝遍,不想那么早就是去阎王爷爷那里报到。”
洛易被严朗这一顿教训,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欠缺,他挠了挠脑袋,“可不这样,要怎么找?我们与福公公又不熟,怎么知道他会把东西藏在哪里?”
“你们跟他不熟,老夫跟他熟啊,虽然老夫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不过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福公公这个人是从底层太监一步一步地爬上来了,做过底层太监的最不怕的是什么?”严朗透着神秘道。
叶小鱼被严朗的问题吸引,早把严朗擅闯书房的事给忘到了脑后,她踊跃地第一个回答,“当然是不怕吃苦了。”
严朗摊了摊手,“正解,线索这不就出来了。”
叶小鱼机灵,马上想到了严朗的暗示,“严大夫,你的意思是福公公把东西藏在他最受苦的地方?”
洛易接上了话,“福公公是从打扫处出来,而且他也是在打扫处的时候,遇到了蝶妃娘娘,难不成东西藏在了哪?但打扫处的宫人不少,而且人来人往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安全的地方。”
严朗插上了嘴,“你们的那些消息都不够准确,这个福公公呀,刚入宫的时候,因为生性懦弱,而且又不会来事,就算在打扫处的时候都倍受同级太监的欺负,所以他除了打扫的活比别人干得多,还经常被派去打扫净房。”
“净房是什么地方?”叶小鱼好奇地问道。
“这是茅厕在宫中的称呼。”安墨离做了解释。
洛易的脑海里马上浮现出茅厕的画面,“这不会是真的吧,把记录簿藏在茅厕,要怎么藏?”
严朗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是用油纸包着了,藏在石砖里、地底下都是有可能的,具体在哪里,还得你们自个去找。”
严朗的轻描淡写也引来了叶小鱼的吐槽,“就算找到,被茅厕的味道熏染了那么多年,味道应该很足,到时得多带些东西去味才行。”
严朗颔首,不一会又道,“那个味道怕是放上十天半个月都散不掉,所以还要多备些上好的熏香。”
安墨离轻咳了一声,“我善意地提醒一下,这事八字没一撇,不用考虑得那么长远。”
洛易反应过来,忙用假咳嗽来掩饰自己尴尬,倒是严朗一点也没有怯意,反而是胸有成竹地道,“放心吧,老夫猜得八九不离十。”
安墨离微眯起了眼,“你就那么有把握?”
“自然。”
“为何要帮我?”安墨离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严朗的眼睛眨了眨,“当然是不想二公子你们出事了,你们要是出事,也就是我出事,我还没得到自由,自然不想出事,这个理由够不够?”
严朗分明就是在掩饰,不过能让严朗掺和进来的,怕是只有祖母,但严朗又不明说,安墨离也聪明的没有再问。
洛易看到安墨离没有再问,就知道他已经默认了严朗的回答,既然已经有了新的线索,他也不想放过,于是他道,“若是在净房,那里是宫人出入的地方,戒备相对会松些,不过我们要怎么进去?”
“不如还是找太子吧,之前就是太子带我们进去的。”叶小鱼毫无心机地道。
“不可,这可跟你们查找玉容殿是两码事,”严朗抢在安墨离前面出声,“查找玉容殿是太子殿下默许的,虽然蝶妃娘娘和玉容殿都是皇宫的禁忌,但那毕竟只是宫中秘事,找福公公留下的东西可就不一样了,福公公可是要刺杀陛下的罪人,太子又是什么身份,他可是未来的储君,他这样尊贵的身份怎么可以掺和到此事,不出事还好,若东窗事发,到时让他如何面对陛下,面对天下。”
严朗激昂的言词瞬间打消了叶小鱼刚才的念头,她也有了跟洛易一样的疑问,“不靠太子,我们怎么进皇宫?”
严朗面露得意地道,“刚才洛易不是说了吗?净房是宫人用的,所以侍卫们巡逻时不会把那里做为重心,而且如果出入那里的是宫人呢,那就更不会让人起疑心了。”
叶小鱼明白了严朗的意图,“听你的意思,还是要让我们乔装成宫人?”
严朗点了点头,洛易不解地道,“但我还是问同个问题,我们要如何进去?”
看洛易这不大聪明的样子,严朗差点没给他递个白眼,“自然是找冷公子了,他在宫里那么吃得香,自然有办法把你们给带到宫里了。”
“冷大哥有那么大的本事?”叶小鱼有些难以置信。
严朗呵呵一笑,“冷公子的本事大着呢。”
叶小鱼难以想像冷青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不过她又有了新的疑问,“不过这么冒险的事,为何要找冷大哥。”
严朗把这个烫手的问题抛给了安墨离,“那就要问二公子了。”
安墨离心里暗忖,这个严老头分明是故意的,八成是不满被祖母的压迫,所以故意给他出这么一出,但随着叶小鱼的目光投过来,他又不得不回答,于是随口道,“他喜欢。”
这个回答满足了叶小鱼的好奇心,她便不再问下去,安墨离和洛易这才松了口气。
等叶小鱼和严朗离开后,洛易忍不住问安墨离道,“大人真的不打算对小鱼姑娘透露更多的情况吗?”
洛易指的是他们背着太子调查的事,安墨离沉声道,“现在的形势复杂,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大人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得更多,为何还要她参与进来,属下不是置疑大人的决定,而是担心小鱼姑娘迟早会发现端倪。”洛易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让她参与进来,就是不想让胡思乱想,另外也是希望她能自己发现真相,这样总比她胡思乱想来得强,叶小鱼的执着你也见识过了,与其让她不知深浅地到处乱闯,还不如把她放在眼前安全。”
洛易这下明白了,安墨离看似乎不合情理的安排,原来是为了保护叶小鱼,没想到他家大人的心思是越来越细腻了,洛易对安墨离的佩服又多了一点点。
有了新的查找方向,安墨离自然是不会放过冷青了,天一亮,安墨离就让叶小鱼杀到了冷府,把冷青从暖烘烘的被子里叫起来。
没睡到自然醒的冷青一肚子的起床气,只是面对叶小鱼这个罪魁祸首他又奈何不了,哈哈得拿锦被泄恨,幽怨地道,“安墨离明明知道我没睡到自然醒就会有起床气,所以这个时候让你过来,分明就是故意来让我不好受,以报昨晚之仇。”
叶小鱼哪里知道他们昨晚的协议,不解地道,“冷大哥你昨天干了坏事了?你怎么得罪大人了?”
叶小鱼这语气分明就是向着安墨离,冷青放下披在身上的被子,被冷风一吹,他顿时清醒了不少,马上换成一副笑脸,道,“当然没事了,我和他那么多年的好兄弟,怎么会有事呢,你先到外面等着,我马上就好。”
叶小鱼着急着要完成安墨离交代给她的任务,才不管不顾地冲进冷青的房间,看冷青也没了睡意,这才放心地出了他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