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离深吸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心情郁闷的他坐在那一言不发,弄得洛易摸不着头脑,出来后他就去向严朗请教。
“严老,你不是说大人中毒不深吗?可我看他最近的举止古怪,莫不是你给弄错了,毒药已经侵入了他的大脑,让他的行为产生了变化?”
严朗把刚倒的一杯小酒递给了他,“我说你什么都好,就是长了个鱼木脑袋,二公子只是中了镜中术,只要他不钻牛角尖,这镜中术就拿他没办法。”
洛易接过了小酒,“就是说只要不提大公子的死和鬼面蝴蝶,大人就不会有事?”
“没错,所以他会举止古怪,根本就不是因为镜中术的缘故。”
这下被洛易给弄糊涂了,“不是因为镜中术,那他为何会忽然不舒服,而且还那么着急地要知道魔族人的消息?”
严朗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提醒他道,“你想想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这事发生的时候府里有什么变化?”
“府里也没发生什么事啊,大家都好好的,除了小鱼姑娘和她的那只流浪狗去了冷公子那。”
严朗轻啜了一下小酒,“答案不就出来了吗?”
经严朗这么一明示,洛易算是彻底地明白过来,“原来大人这么奇怪是因为小鱼姑娘!”
严朗把手中的酒杯与洛易的轻碰了一下,“所以说你白跟了二公子那么久,他的那点小脾气你还不了解,平日里小鱼姑娘围着他转习惯了,现在他把人给骂跑了,小鱼没想他想的那样躲在屋里抹眼泪,而是跟着她的狗子去了冷公子那里,好吃好喝的,他的心里能不别扭吗?”
洛易这下清楚了,弄了半天,原来是他家大人自己不放心小鱼姑娘,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不过他又有些想不明白,于是又问严朗道,“大人为何那么在意小鱼姑娘,难不成真的是喜欢上了她?”
“这种情情爱爱的事老夫怎么会知道,你知道?”
洛易的脑海里跳出了乐言的模样,吓得他忙把手中的小酒给一口闷了来压压惊,这种感觉还是不要了,至于他家大人是不是喜欢叶小鱼,那是他家大人自个的事,自己只是个属下,不想那些费脑子的事,不过严老带回来的这酒不错,洛易忍不住又来了几杯,算是跟严朗喝上了。
躺在床榻上的安墨离怎么也睡不着,开始回想自己认识叶小鱼以来发生的事,出现鬼面蝴蝶的命案中并没有出现其他人,而叶小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止,反而是用心地帮他查案,虽说她隐瞒有错,但她一个姑娘家只身一人到京城,对他又不是知根知底,为何要向他坦白自己上京的目的,若她碰到的是别有用心的人,岂不是容易被人利用?
安墨离这么一想,觉得是自己太冲动了,当初要用她的人是他,是他们自己的信息出现毕漏,再说叶小鱼对大哥的死又不知情,这笔账也不应该算在她头上,而且她之前也打算离开,只是最后因为发生了命案,又留了下来,之前她攒了那么多银子,怕是就是为了做找她师父的路费。
安墨离越想越觉得自己错怪了叶小鱼,只是让他低头认错,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而且就算事情跟叶小鱼没有关系,但若鬼面蝴蝶就是找到她师父的线索,她师父自然跟这些案子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要弄清这些还得先找到他本人再说。
安墨离理清了头绪后,便让洛易把口信带给了叶小鱼。
听到安墨离的口信时,叶小鱼不免有些诧异,“大人想要我师父的画像?”
“大人是这么说的,只是此事不好声张,所以就得劳烦冷公子下笔了。”
“我?”冷青不由地指了指自己,看洛易点了点头后,他又道,“吃喝玩乐倒是难不倒本公子,只是这丹青之事还是算了吧,本公子画什么都像是鬼画符,要说这丹青之事墨离可比本公子强多了?让他挥墨不就好了。”
洛易脸上露出了难色,他看看叶小鱼,对冷青小声地道,“现在大人不是在闹别扭嘛,这个时候他们两人不能凑在一块。”
“他能这个时候让你来,就说明他已经想明白了,小鱼的脑袋小,还给她扣那么大的帽子,亏他墨离也干得出来。”冷青一话戳穿了真相。
洛易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原来是他家大人自己想让小鱼姑娘回去,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用了这么烂的招术,只是他家大人不好意思也别来为难他嘛,没法子他只得道,“那该怎么办?冷公子,你主意多,给想个折子让我回去好交差。”
“要不你今晚也别回去了,就让他望穿秋水也不见人回,急死他。”冷青幸灾乐祸地道。
洛易的额头上马上多出了一条黑线,心里暗忖,他家大人真是交友不慎,交了冷公子这么一个损友。
叶小鱼开了口,“大人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而且有了画像,我也能很快找到我师父。”
“瞧瞧,墨离的这个臭脾气就是你们给惯的,你好歹也是离家出走,这才不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回去也说不过去。”
“不了,最近的几宗案子都还没结,大人接下来还有事要忙,我也不好耽误他的时间。”
冷青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来京城就是为了找你师父,难不成你找到他之后,就要离京城?”
“嗯,这是我来京城的目的,看到师父无碍,我也要回代县了。”
冷青没想到会那么忽然,“可是你在代县已经没有亲人,为何还要回去?”
“代县是我家呀,我当然要回去了,虽然我爹不在,可我还有很多跟亲人一样的邻居,回去也不会孤单。”
冷青知道叶小鱼一向有主意,便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吧,你自己拿主意,只是若在代县受了委屈别忘了来京城找冷大哥。”
“知道了,冷大哥。”
听到叶小鱼要离开京城,洛易的心里不是滋味,虽然只是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他也早把她当成了安府的一名成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离开,他的心里还真有些不舍,只是不知道他家大人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叶小鱼去屋里拿上还没打开的包袱,带上狗子跟着洛易又回到了安府。
放好包袱、安顿好狗子之后,叶小鱼来到了书房,看到安墨离已经坐在了案几前。
发生了之前的变故,两人变得有些生疏,倒是安墨离先开了口,“洛易说你找到师父后就回代县?”
“嗯。”叶小鱼不知道怎么面对安墨离,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声。
“不留在冷青的府上了?”
叶小鱼撇了撇嘴,“我家在代县,我为啥在留在冷大哥的府上?”
安墨离的嘴角上扬,“想好回去要做什么谋生了?”
这个问题叶小鱼还是头一回面对,她爹一死,她收拾好行李就上京城了,压根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也是她以后要面对的,于是她边想边道,“我也没啥手艺,只会验尸,衙门不收女仵作,我也进不了衙门,不过义庄常需要帮手,我去义庄帮帮忙,也能赚几个生活费。”
“若是代县平安,没有死尸可收,你要怎么办?”
叶小鱼倒没想到这一茬,不过这也难不倒她,“我跟胡妈还有些交情,不行的话,她跳大神的时候,我给她打下手,虽说也赚不了几个钱,但吃个饱饭应该不成问题。”
想法这么简单的叶小鱼,实在跟天资聪慧没半点关系,叶小鱼的师父要么是眼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叶小鱼的背景有问题,叶小鱼的师父要查,叶小鱼的背景更要重新调查,不过现在得先画出叶小鱼师父的画像。
安墨离静下心提笔,在叶小鱼的描述中画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直到快天明,他总算是画出了一副叶小鱼认为很接近的画像。
看到画中如玉的公子时,安墨离不敢相信地问道,“你确信画中之人就是你师父?”
叶小鱼打了个哈欠,“这副画像只有八分相像,我师父真人可比这画像上的要俊多了,不是我吹牛,若是嫦娥在我师父面前,也得失色几分。”
安墨离还是表示怀疑,一直盯着画像看,叶小鱼不知道他还在看什么,虽然她承认安墨离是长得俊,可是跟她师父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他不相信也很正常,不过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她要回屋去睡觉了。
她一出了屋,洛易便问道,“画完了?”
“嗯,”她有些不放心安墨离,便对洛易道,“大人还在看画像呢,他都画了一整晚,也不觉得累,洛大哥,你进去看看吧。”
洛易在门外也守了一夜,此时也很担心安墨离,等叶小鱼一离开,他便进了屋,才要劝安墨离休息时,目光瞟见了案几上的画像,他顿时便被画像所吸引,“大人,这就是小鱼姑娘的师父?”
“据她所说,这画像也只与他师父有八分相像。”
“这画像上的男子那么贵气,当真是小鱼姑娘的师父?”洛易表示充分地怀疑。
“我从未见叶小鱼对谁那么在意,但她对这名男子的描述很仔细,应该是她很看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