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赶到梁州,他们一行一路上除了休整外,并没有做过多地歇停,四天后他们到达了梁州,进到梁州城,他马不停蹄地直接奔南宫府而去。
南宫明道早一天收到了消息,此刻正在家中等候他们的到来,等看到毫发无损的南宫燕时,南宫明道的老泪纵横,看他们父女情深,叶小鱼也倍受感动,想起她爹叶老四,眼睛开始湿润起来。
严朗忙在一旁提醒她道,“克制克制,别在人家家里失了分寸。”
叶小鱼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安墨离的手下,不可以丢了他的脸,忙调整了自己的心情。
南宫明道与南宫燕一番父女情深后,才想起还有其他客人在场,忙招呼了起来,但他看到叶小鱼的时候,很是好奇地打量着她,不一会忍不住问道,“安贤侄,这位姑娘是?”
叶小鱼也不等安墨离回答,便主动进行自我介绍,“我叫叶小鱼,是安大人的私人仵作。”
南宫明道的那双眼睛还在打量着她,嘴里却小声地道,“怎么是姓叶?”
叶小鱼耳尖,觉得南宫明道的反应奇怪,于是忍不住道,“我爹叫叶老四,我爹喜欢鱼,所以就叫我叶小鱼了,虽然我的姓名很普通,但也不是很奇怪呀,我们村里还有叫毛阿狗的呢。”
南宫明道没想到叶小鱼的耳朵那么尖,连他的自言自语都能听到,不免有些尴尬,“没有没有,这个名字挺特别。”
听到南宫明道这么一夸,叶小鱼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这一笑,南宫明道又忍不住问道,“小鱼姑娘,看你跟我们家燕儿一般大,你今年也有十六岁了吧?”
叶小鱼呵呵一笑,“南宫老爹你的眼神真好,我今年正好十六。”
听到叶小鱼这么一说,南宫明道又继续问道,“你家里几口人,爹娘都是做什么的?”
叶小鱼听南宫明道问得奇怪,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我娘早就去世了,我爹是仵作,半年前也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
南宫明道思索了片刻,才要再张口就被安墨离给打断了,“伯父,叶小鱼他们这几日舟车劳顿,先让他们稍做休息,您看方便的话,我们聊一聊您被人威胁的事。”
安墨离这一提醒,南宫明道才顿觉自己失了态,忙让管家带叶小鱼他们去休息,自己则带安墨离前往书房。
刚在椅子上坐下,安墨离便直言道,“伯父是不是认识叶小鱼的家人?”
在安墨离的面前,南宫明道也没什么可隐瞒,“不认识,只是看她的容貌跟一位旧相识有几分相像,所以就多问了几句,如此失态,让贤侄见笑了。”
安墨离一直觉得叶小鱼的身上还有秘密,或许南宫明道所说的故人,也许正好与叶小鱼有关系呢,于是他追问道,“伯父口中的那位旧相识是谁?伯父可方便说出,说不定此人真的与她有关系,叶小鱼如今孤身一人,若是如此,也算是替她找到了一个亲人。”
南宫明道这才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家燕儿在出生的前一个月,我带燕儿她娘回了一趟娘家,不料在回来的路上,这个丫头就要提前出世,把她娘给痛得半死,那会马车刚到半路,同去的丫环也不会接生,这可把我急坏了,要不是正好有一辆马车经过,马车上的夫人刚好懂些医术,这才把她们娘俩给救了,当时那位夫人也刚当娘亲,她怀里抱的女娃看上去才刚生下不久,所以看到叶小鱼的时候,我还以为是那位夫人的女儿。”
“伯父可知道那位夫人姓啥,夫君是做什么的?”
南宫明道摇了摇头,“不管我们怎么问,那位夫人都不说,我看她的衣着虽然普通,但身上的气质却不是普通的妇人所有,我看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最终没有强人所难。
告知我的身份后,我便将身上的玉佩送给了她,让她日后若是需要帮忙,就拿着玉佩到梁州来找我,但奇怪的是,不久她不仅差人把我的玉佩还了回来,还将另一只玉佩托付给我们保管,她是我们南宫家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敢怠慢此事,于是便把玉佩保管了起来,这一托付就是十六年,可是始终不见她来取。”
南宫燕出生时难产的事,安墨离曾听许太君提过,但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么个故事。
南宫夫人的娘家在平县,跟叶小鱼所在的代县,距离差的不是一点点,而且叶老四在回代县之前一直在京城当差,这个轨迹对不上,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安墨离又将注意力回到了夜明珠的身上,他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关于夜明珠原配盒子的事,南宫明道没有否认,“夜明珠原来确是有另外一个盒子,那个盒子被我家夫人用来存放那位夫人的玉佩了。”
这个结果让安墨离有些意外,南宫明道忙解释道,“我家夫人说那位夫人毕竟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她所托之事自然不能怠慢,当时手边也没有什么衬心的盒子,我家夫人便用夜明珠的盒子来装那只玉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南宫夫人会有此举也是人之常情,但安墨离马上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伯父你家财万贯,为何威胁你的人只要夜明珠?”
南宫明道也是一脸的无奈,“这个我也是闹不明白,信上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说限我一个月后交出夜明珠,这可是我家夫人的嫁妆,日后还要传给燕儿,我怎么可能舍得给他们,就这么磨磨蹭蹭地又过了几日,后来还是南宫燕说动了我,我这下让她到京城去取夜明珠。
最奇怪的是,对方似乎对我的情况了若指掌,连夜明珠只能等到我家燕儿十六岁才能去取的事情都清楚,这件事除了我和我家夫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虽说小英和梁护卫是内鬼,但他们到我府上也不到十年的光景,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秘密的事情。”
南宫明道虽说也不无道理,安墨离直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应该在南宫府呆的时间更长,安墨离跟南宫明道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这可把他给吓得不轻,“若是这样,我就连呆在家里也不安全了?我一把年纪,若出了什么事倒也罢了,只是我家燕儿才刚刚十六岁,还有大好的年华在等着她,她可不能出什么事呀。”
安墨离倒觉得没有那么严重,若是对方想取他们一家的性命,这些年多的是时机,但他们却只在南宫燕快十六岁的时候才现了身,说明他们意在夜明珠。
南宫明道听罢,虽然心安了不少,但想到身边还隐藏着对自己和家人不利的人,心里还是不踏实,于是便道,“贤侄,伯父拜托你,若是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家燕儿。”
安墨离想都没想就答应,“伯父,不必客气,于公于私我都会尽力而为,你就放心吧,平日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不要让对方看出了破绽。”
南宫明道连连点头,这个时候只要能保南宫燕的安全,他就算把全部家产拿出来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