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问起他狐妖的故事,他睁着醉眼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别人都说我的狐妖故事编得好,他们那里知道真亦假时假亦真,造化弄人啊。”
说完,李先生一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任冷青怎么叫都叫不醒。
“冷大哥,李先生的话说得那么高深,是啥意思?”叶小鱼没听明白。
冷青的读虽然读得不好,但多少听明白些,“意思大概就是故事里面有真也有假。”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才是叶小鱼想知道的。
冷青耸了耸肩,不过毕竟跟着安墨离在一起久了,多少了解到安墨离断案的思路,虽然断案他不行,但查人家底他最在行。
他动用了所有的资源,很快就把李先生的底给查出来了。
安墨离听完冷青打听到的消息,从里面筛选与他们掌握的线索相关的信息。
李先生是安县人氏,从小就是一个孤儿,被一个说书先生收养为徒,他的师父死后,他就以说书为生,在来京城之前,曾在屏县呆过一段时间,而时间就在八年前,这个时间是顾琮被顾老收养为义子之前,那段时间应该就是顾琮在孝感寺的时间,孝感寺所的玉县与屏县相邻,二人会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有那块木牌,在八年前它也还在使用,如果硬是把三者凑在一起,同一个时间内会产生交叉的,不是屏县就是玉县,他们顺着这个时间点继续往下查。
冷青在宫苑局的卷宗里找到八年前初选宫女的名单,并非发现有出自屏县或是玉县的。
叶小鱼瞧着冷青费了那么大的劲弄来的线索,结果往下查却是条死胡同,一时也犯了难,冷青寻思着继续买酒灌说书先生,严朗看他们又在啥忙,忍不住说道,“那个说书的就靠那点秘密吃饭,嘴紧得很,你们再去买酒给他,还不是肉包子打狗?冷公子,你要嫌手中的银子烫手,大可给老夫,老夫一招祝由术包管他什么都说出来。”
这点子绝妙!
冷青举双手赞成,但安墨离却没有任何反应,虽然他不耻于用这种法子,但目前貌似也是最好的办法,只是若他出口赞成,以后弄不好还被严老头拿此事拿捏,他不出声就当作他不知此事,与他无关。
他的这点心思,严朗早就猜到了,他只说用祝由术,可没说不能让徒弟替他出手,叶小鱼的祝由术已经学到差不多了,可以进行练习的阶段,那个什么说书先生好酒,看来定力也不怎么样,只好让叶小鱼练练手,自己只要在旁指导就好。
严朗将自己的想法一说,叶小鱼当晚兴奋得睡不着觉,心里盼着明日早点到来,她好练习祝由术。
第二日,冷青刚到安府,来报信的捕快也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李先生昨夜在家中猝死,值班仵作验过尸,初步怀疑是因为饮酒过度引发的猝死。
冷青傻了眼,半天都没有回过神,“真这么死了?”
叶小鱼也没想到会那么忽然,昨天他还好好的,今天人都没了就没了,只有安墨离觉得事情蹊跷,带着叶小鱼就往李先生的家中去。
据一鸣茶肆的伙计说,他来找李先生的时候,门是从里面锁上的,他们掌柜与李先生约好了在茶肆谈事情,但掌柜等了一柱香的时间,也不见李先生出现,便叫他过来看看,他在门外叫了几声,没见有回应,一时着急,就扒着门缝往屋里看,看到李先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觉到不对劲,就赶忙去报官,门是捕快到后给撞开的,刚进屋,就看到李先生俯倒在床与桌子之间的地上,头朝着桌子的方向,地上还有被摔碎的茶杯。
值班仵作验尸的时候,曾被尸体翻过来过,但验完后,又将尸体摆回了原来的姿势。
叶小鱼将李先生的尸体翻了过来,发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紫绀,嘴唇紧抿,握成拳的双手手指微张,确是很像猝死前的症状,她仔细地察看他身上外露的皮肤,上面没有任何伤口,用手捏开的下颌,舌苔没有变黑,口中也没有腥臭,用银针探过,针身也没有变黑,确是没有被下过毒。
叶小鱼收起银针,对安墨离小声地说道,“没有什么意外。”
安墨离没有说话,一双黑眸冷静地打量着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