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伙计白天都不敢进这间客房,这会都已经是丑时了,他们更不可能会进去,可不是他们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是祝老板的鬼魂?他虽然希望如此,可三年都过去了,他也没瞧见过。
他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大着胆子,提着灯笼进了那间客房,刚推开门看到墙上的冤字时,他吓得手中的灯笼差点掉到了地上。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忙用手背揉了揉眼睛,刚睁开看时,墙上的冤字依旧没有消失,不由得他不相信眼前的所见,他记得那位给他药水的人说过,药水的药效只能维持二十四个时辰,他是昨天子时写上去的,这个时候药效早就已经过了,现在字迹重现,那就一定是祝老板的鬼魂在显灵,他颤声道,“老祝,真的是你吗?”
冷青的身影从阴影处显现了出来,笑道,“真没想到,原来想替祝老板复仇的人居然是钱掌柜,钱掌柜你这么做,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
钱掌柜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顿时怔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安墨离他们出现,向他表明了他们的身份,钱掌柜这才回过神,再三确认后,才敢相信他们是官府的人,于是跟他们说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钱掌柜跟祝老板是同乡,祝老板会到灵县来做生意,也是因为钱掌柜的极力邀请,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祝老板会命亡在灵县,他感到无比懊悔,认为若不是因为他,祝老板不会来到灵县,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所以祝老板的死,也是他间接造成的。
自从听说杀害祝老板的凶手落网后,他就想亲眼看到凶手被处决,只是官府并未允许旁听,后来知道凶手被处决的时间,他跟着到了法场。
他没有见过杨大茂,但听在他店里住过的客人提到过,说杨大茂是个练家子,身体虽不精粗壮,但很是结实,而且还生得一脸的凶相,一看就不是个善类。
他看到的凶手,虽然蓬头垢面的,看不清模样,但看他的身形很是单薄,怎么看不像是个练家子,那时他就心生怀疑,但没有多想。
自从杨大茂被处决后,灵县的治安好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又有外地商人被劫的事情发生,只是因为很快有人帮事主追回失银,而且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主没有报官,于是这件事没有被外人知晓,但事主跟他的同乡提起过,而事主的同乡又恰巧与他相识,他才得以知晓。
这让他对已经被处决凶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但案子已经了结,要替祝老板翻案,无异是与官府作对,他只是一介商人,上有老下有小,根本承受不了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但他在良心上又过不去。
一日在街上碰到了一个卖艺人,跟他提到了遇热即现的药水,于是他便想到了这个法子,想以客房闹鬼的方式来引起官府的注意,不成想现任知县根本不加理会,但他又不想就这么放弃,于是就这么过了三年。
叶小鱼没想到事实会这样,她之前一直认为他们代县的方县令胆小怕事,但与灵县的这两任知县相比,方县令都算是一个不错的官了,就算钱掌柜要帮朋友翻案,但没有证据很难进行,于是她便道,“钱掌柜,祝老板出事的时候及事后,都是你在料理,可有发现祝老板的尸体上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钱掌柜仔细地回想了会,继而又摇了摇头,说道,“我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老祝就已经死了,浑身是血,胸口上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仵作说他是被一刀毙的命,除此之后,身上就只有搏斗过的擦痕。”
但叶小鱼却听得有些不对劲,道,“我怎么记得验尸单上记录伤口平滑,深3寸,宽1.5寸,凶器是一把铁制匕首。”
钱掌柜却很肯定地道,“不可能,我看得很清楚,伤口处的皮肉正往外翻,不会是平滑的。”
冷青对这种伤口并不陌生,于是便道,“这种伤口是倒刺所造成的,凶手应该用的是带有倒刺的凶器。”
带有倒刺的凶器很多,但是与验尸单上的伤口深宽差不多的,安墨离只想到了一样,“是鱼骨剑,鱼骨剑的杀伤力不强,这种没有实用价值的武器,一向都只是被喜好者当做收藏品收藏于家中,专业劫匪是不会将它当做凶器,随身携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