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离朝屋里打量了一下,里面确是没有椅子,心里这才平衡下来,他也不做多想,双手放在叶小鱼的腰间,一使力就将她举高托起,叶小鱼的手伸高,在墙的上方又抹了抹,继而放在鼻下闻了闻, 重复了几次后,她示意安墨离将她放下。
她的双脚一落地,便对安墨离道,“大人,我怀疑昨晚的字迹是用某种带着香粉写上去的,而这种香粉这么看是没有任何颜色,但可能遇热就会显现出来,所以我刚才拿火折子靠近的时候,我看到了字迹,但火折子一离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难怪她刚才在墙上又摸又闻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刚才是自己误会她了,但事实是否如此,他还需要再证实。
不用叶小鱼动手,安墨离捡起刚才她掉落在地上的火折子,点燃后朝着有香味的地方靠近,果然在火折子照到的地方,显现出了淡淡的红色,但只要将火折子一拿离,字迹很快就消失,但仍可以隐约地看得出,就是昨晚看的那个冤字。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间客房的墙上会平白无故地出现个冤字,并非是闹鬼,而是人为,有人用某种遇热即现的液体提前在墙上写下个冤字,而后故意点亮蜡烛,让字迹遇热显现,这样就会让人以为是祝老板的鬼魂在做祟。
叶小鱼吐了吐舌头,道,“弄了半天,原来不是祝老板的鬼魂在作祟啊,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若他真是要为祝老板喊冤,为何不去衙门报官,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净吓唬人。”
安墨离知道叶小鱼虽与衙门打交道的时间不短,但也仅限于验尸,对于官场的阴暗面知晓得并不多,他也不想解释得太清楚,只是简单地道,“他应该是有他的苦衷。”
叶小鱼没有做多想,道,“不过大人,就算我们明白,相信祝老板的死有蹊跷,但现在没有目击者,又如何知道祝老板当年被杀的真相。”
安墨离没有说话,在证实埋在荒山的那具尸骨并非杨大茂后,他已经相信祝老板的死有疑点,在墙上写冤字的这个人,在祝老板死后的三年里,每年都以这种方式替他伸冤,足以可见他们之间有交情,若是找到此人,说不定就可以还原当年的真相。
字体的高度至少有八尺,字体写得也算工整,这间客房没有椅子,若是伸手能书写到这个高度,而且将字写得工整,那么这个人的身长应该在七尺五寸至八尺以上,他觉得是客栈里面的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起先,他觉得刚才的那位伙计很有可疑,但他的身长不过七尺二三,若是他借助椅子,站在上面书写,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从外面搬张椅子进来,难免不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据伙计自己所说,他来这家客栈做小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凭这两点,安墨离暂时将他的嫌疑排除,但若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嫌疑人,他还需要得到客栈其他人员的情况。
他把这件差事交给了叶小鱼,叶小鱼充分地发挥了她与谁都能自来熟的优势,很快就从洗碗大婶那里将客栈的情况打听了个清楚。
一回到客房,她连水都顾不上喝,忙向安墨离汇报,道,“大人,打听清楚了,在这间客栈呆上三年以上的伙计就两个人,一个是厨房的老秋,他来客栈已经有五年了,身长七尺五寸,整天就呆在伙房;另一个伙计叫栓子,身长七尺,来客栈也有三年,在客栈就是一个打杂的,平日就负责打扫、喂马守夜什么的,不过,大人,他们二人虽然都在客栈呆了三年,是有时间进到那间客房装神弄鬼,但他们都不识字,墙上的那个冤字又是谁写的呢?”
安墨离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只是当时他还没那么肯定,听到叶小鱼的汇报后,他将其他的可能性排除后,这个人的嫌疑就更大了,于是他便道,“不是他们,想替祝老板翻案的另有其人,等今晚我们设局后,入局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叶小鱼很是纳闷,安墨离明明知道嫌疑人另有其人,为何还要让她去调查,让她跟洗碗大婶叭啦了一大堆,结果是白忙忙活一场,悻悻地道,“早知道我就不跟洗碗大婶说那么多了,说得我口干舌燥,肚子又饿,不行了,我得找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