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一听,连声叫冤道,“大人,这颗药丸不是我的,是朱令祥给我的,他怎么能倒打一耙,是他说要帮我对付刘氏,我一时糊涂错信了他,我没有想要杀老爷,自从刘氏进了门,得了老爷的独宠后,我在府里的地位一天不如一天,是朱令祥给我出的主意,让我投老爷所好,把这药丸送给老爷,我不知道这药丸会害死人啊。”
叶小鱼看安墨离只是不动声色地一诈,就让梅氏说出了实情,对他的足智多谋很是羡慕,难怪她家大人这么年轻就当了大官,而药丸根本就没有毒,只是梅氏心里有鬼,才会如此不经吓。
而同样的计谋,陶季用在朱令祥的身上却不好使,他压根就不承认药丸是他给梅氏的,反说是梅氏诬告他,没有证据,陶季只得让他离开。
叶小鱼眼睁睁地看着朱令祥就这么离开,很是生气,“他一个七尺男儿,居然让个女人背负这样的罪名,太无耻了。”
陶季却是无奈地道,“没有证据,多说也是枉然。”
陶季的话让叶小鱼觉得自己过于意气用事,没有证据,任是谁都不肯认罪,更何况是朱令祥这样的小人,只是她最擅长的是验尸,但朱大人的尸体都烧成那样,想验出个什么也验不了,她不免有些气馁,而安墨离正在想朱令祥的动机。
朱年安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朱令龙是大夫人彭氏所生,二儿子是二夫人李氏所生,彭氏是朱年安的正室,娘家家底殷实,朱年安能有今天,彭氏的娘家也出了不少财力,加之朱令龙又是嫡子,为人聪明也上进,很得朱年安的看重,而二儿子朱令祥虽也生得一表人材,只是跟朱令龙在一起,就被比了下去,再加上李氏本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娘家没什么背景,他们这一房自然不受朱年安的重视。
若是朱年安想被自己的父亲看重,何不把药丸直接送给朱年安,反而让梅氏得了这个好,这岂不是失去了意义。反过来,若是朱年安想借梅氏的手杀了朱年安,为何这药丸里又没有下毒?而且若是朱年安死了,他们这一房的处境也不会比朱年安在世的时候好。
安墨离想不透朱令祥的动机,他送这药丸的目的毕竟是什么,安墨离的目光又盯在了药丸的身上。
叶小鱼看安墨离一直盯着药丸,忍不住问道,“大人,还是这药丸有问题?刚才已经用银针试过,并没有毒啊。”
“所以本官才觉得奇怪,朱令祥为何要送这药丸给自己的父亲?”安墨离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叶小鱼想起朱令祥与梅氏的对话,他的话分明是知晓朱大人服下药丸后会出事,但她在药丸里并没有验出有毒,难道是她误会了?
刚才陶季审问得口都干了,现在趁着无事偷闲喝了口茶,叶小鱼看着了,心里忽然明亮了起来,她一把夺过陶季手中的茶杯,对安墨离说道,“还有一种下毒的法子,就是将两种无毒的东西放在一起,就形成了毒药。”
陶季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脸惨白地看着叶小鱼,“莫不是这茶杯里有毒?”
叶小鱼用银针放在茶杯里,再将银针拿出来时,银针没有变色,陶季这下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安墨离也听说过这种下毒的方法,就是因为这两种东西无毒,一般人是不会把它们跟下毒联系在一起,他们之前验过的那些东西虽无毒,但是却没有跟药丸配合在一块,若是想证明叶小鱼的推测是否准确,他们还得重头再来过。
安墨离让朱府的下人,把朱年安当晚吃过的食物全都照着再做过,把案发时朱年安用的过东西也全部都拿出来,下人们一一照做。
叶小鱼把这些东西挨个与药丸混合在一起,可折腾了大半天,也没有验出有毒,这让叶小鱼大为气馁,就连晚饭都不吃了,趴在桌子上,盯着药丸一动都不动。
洛易看着都觉得不忍心,劝她道,“小鱼姑娘,你这么盯着它看,它也不会告诉你答案,你先把晚饭给吃了,指不定吃饱了,也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叶小鱼不肯,固执地道,“不行,若是想不到办法,我就不吃了。”
洛易本想让安墨离劝劝叶小鱼,但朝里一看,他家大人现在也正在冥思苦想,再这样下去,这两人今晚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他想起最近太子送来的熏香,听说有安神的功效,正好给他们点上,他才刚拿进屋,叶小鱼一个激灵地直起了身,“这是什么味道?”
“太子送来的熏香。”洛易不得不叹叶小鱼有个狗鼻子,什么味道都逃不过。
一话惊醒梦中人,叶小鱼兴奋地一掌拍在桌子上,“我怎么没有想到,不光是食物可以跟药丸配在一起,气味也可以,朱大人的书房里也有熏香的味道,不行,我得去趟朱府。”
洛易拦住了她,“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辰了,这个点人家都睡下了,再说朱大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到朱府也得按规矩来,这么冒冒失失的,岂不是给人抓了把柄。”
叶小鱼不懂得这些官场上的事,只是着急地道,“朱令祥那么狡猾,若是明日再去,他要提前他毁了证据可怎么办?”
洛易也一时为难,安墨离走了出来,“今晚就潜入朱府,把东西弄出来。”
洛易一时怔住了,他家大人办案一向守礼,没想到今晚也跟叶小鱼这个丫头发疯,不过大人都已经发了话,他没有不照做的道理。
他连夜潜到了朱府,把朱年安屋里和书房熏香炉里的残余的熏香都偷了出来,带回了安府。
叶小鱼把熏香的残块放在鼻前闻了闻,“是这个味道。”
她把两块熏香点燃,分别放在了装有药丸的碗里,本想等熏香燃尽了,再用银针一试,不料不一会,她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她好奇地走上前,才想打开盖子,一看究竟,她边靠近边说道,“这股味道怎么那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