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这才想起安墨离会读唇语的事,“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佛语里就是觉悟。”
叶小鱼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怎么听着像是得道高深之人说出来的话,但从杜冲的口里说出,我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安墨离也有同感,杜冲是个粗人,这么高深的话,确是不像他能说出来的。
安墨离刚读到的时候也是有些奇怪,叶小鱼这么一说,他知道奇怪之处在哪里了,杜冲是个粗人,这么高深的话确是不像他能悟出来的。
佛语、龙元寺和给杜冲秘方的人,安墨离再次把三者联系在了一起,这龙元寺还是摆脱不了嫌疑,只是那人给杜冲这样秘方的目的何在,若是寺中的僧人,又怎么会教人杀生呢?安墨离这么一想,又觉得说不通。
安墨离被困在其中不得其解,叶小鱼在一旁看着干着急,正在二人一愁莫展之时,洛易来报,金灵公主府的长吏米顺被弃尸菜市场,安墨离没有做多想,带着叶小鱼赶往事发之地。
到了菜市场口,叶小鱼看到一个男子低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负责看守的捕快向他们说明了情况,“是更夫发现了他的尸体,之前巡的时候有看到他跪在这,以为是醉汉,就没有在意,没想到过了一个时辰后,见他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觉得奇怪,就大着胆子过来看,认出他是金灵公主府的长吏米顺,怎么叫都不见他回答,后来发现他身上有血渍,吓得就去报了官,更夫说他一直就是现在的这个姿势。”
叶小鱼走近尸体,发现他的手上已经出现了尸斑,衣服上有大小不一的血渍,特别前襟,满是血渍,不过都已经干涸了,但血腥味还是很浓。男子的手上无伤,叶小鱼又看向了他的脖子,上面有处明显的伤痕,清晰可见皮肉外翻,血就是从那里流到了衣服上,叶小鱼又检查了男子的头部,才刚抬起他的头部时,他的额头出现了一个骇人的血印。
安墨离也注意到了,才要开口问叶小鱼,叶小鱼出了声,“是一个罪字,血还没洗尽的时候就刻上去了,他的身上没有其他外伤,脖子上的那一刀应该就是致命的那一刀,这把刀跟在他额头上刻字的应该是同一把刀,这种刀轻薄不大,但很锋利,死者不是一刀毙命,而是血流而死,从尸斑、血渍干涸和尸体僵硬的程度来看,死者应该是昨晚就死了。”
“血流而死?这个凶手也太残忍了,八成是跟他有不共戴代天之仇。”洛易忍不住说道。
额头上黔字,在菜市场口谢罪,这些都是对不守信之人的惩罚,米顺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才会招此横祸。
洛易调取来了米顺的资料。
米顺,二十八岁,姚县人氏,祖上经商留下了些良田家产,但米顺并不喜经商,三年前到金灵公主府任了长吏,但也只是挂了一个虚名,并不受金灵公主的重用,整日郁郁寡欢,经常到酒馆里买醉,但为人脾气甚好,也没听说他与人结怨。
安墨离看着刚送来的刀具,对叶小鱼说道,“你看看,这里有哪把刀跟米顺伤口上的相似?”
这是安墨离根据叶小鱼的尸检结果,让捕快们找来的各式轻薄锋利的刀具。
叶小鱼从茶几上把刀具一把把地拿在手上,仔细地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倒数第三把上,她拿起来,仔仔细细地再看了遍,最后问道,“这把刀倒是很像。”
“这把是金器师傅用的。”洛易插了嘴。
“但这把还不够薄,凶手用的应该是更薄的刀具。”
“更薄的刀具?那只有技术精湛的老师傅才有了,难不过这米顺还跟金器师傅结了仇不成,都打听过了,米顺没欠人钱,也没跟人结了怨,再说金器师傅是个生意人,米顺怎么说也是金灵公主府的长吏,打狗还得看主人,在这京城里谁活腻了去得罪公主府的人。”洛易又补充道。
洛易一语提醒了安墨离,他道,“不是京城的,那有可能是姚县的,查查他在姚县可有与什么人结怨。”
洛易一时犯了愁,这公主府的失窃案还没解决,现在又出了个长吏被杀案,一件接一件,只怕案子还没破,他家大人的官就已经丢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又能如何?
他才刚准备出门,迎面碰上了负责信鸽的侍卫拿着密信进来,安墨离看到密信后,便让洛易不用再去了,他将密信烧掉后,说出了原因,“是关于老全的情报,老全有个儿子,叫全书乙,一直生活在姚县,不过两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忌日刚好就是今天。”
叶小鱼很是意外,但又觉得不是那么奇怪,毕竟老全一直是她家大人怀疑的对象,至于老全为何要杀人,还是得让她家大人提审了才知道。
只是捕快去老全的住处时,却扑了个空,安墨离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便让捕快全城搜寻老全,自己则带着叶小鱼到老全的住处查看。
屋子不大,一目了然,只有几件简陋的旧家具,别无他物。
这里不可能是老全杀米顺的地方,一是地上没有任何血迹,二是周围住的都是人,杀了米顺还要放一个晚上,再运到菜市场口,这里都不可能做得到,所以她家大人带她到这里,估计是为了另一宗案子。
叶小鱼想起洛易说过老全的不在场证据,便问道,“洛大哥,公主府失窃案里,老全的屋主可以证明老全当晚在家,是他亲眼所见吗?”
“那倒没有,屋主有起夜的习惯,那天也是二更天,他起夜上茅房,听到老全屋里有茶杯打碎的声音,当时把他给吓了一跳,第二天他就碰到老全到后院丢碎瓷片,老全说他是夜里口渴,起来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把茶杯给摔在地上了,这与屋主所说的对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