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鱼大刺刺地嚷道,“大人,我刚才一时心急给忘了蝴蝶的事。”
一听到蝴蝶二字,安墨离的神经顿时紧绷,脑袋又开始一阵眩晕,只是他不愿在叶小鱼面前出糗,手扶着椅背,故作镇静地慢慢坐了下来。
叶小鱼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继续道,“是鬼面蝴蝶,就跟上次在土地庙里看到的一样,这次鬼面蝴蝶在林成文的身上出现,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我思来想去都没想明白,大人您那么聪明,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安墨离也感到二者之间虽有他们是父子关系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关联,特别是林成文临死前说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是古怪,只是现在一想到蝴蝶,他的脑袋就会眩晕,根本无法思考,“本官现在也不得而知。”
安墨离的回答,让叶小鱼感到失落,连安墨离那么聪明的人都不晓得,她更不知道去问何人了,这趟算是白来了。
看安墨离的气色不太好,洛易又拉长着脸进来,叶小鱼觉得自己还是离开比较好。
她一离开,洛易便担忧地道,“大人,要不要让严大夫过来给您看看?”
安墨离摆了摆手,“没事,只是老毛病,他若过来,就该让太君担心了。”
洛易知道安墨离不想让老太君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因为以老太君的行事,严大夫还没到,她已经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到了京城,但他现在的情况的确不好,不仅身体堪忧,而且还面临着外患,时间过了半日,他猜应该用不了多久,太子杨烨就该派人来了。
果不然,没到半柱香的时间,东宫的太监已经在了门外。
安墨离只稍作整装就出了门,待他到了东宫时,杨烨就已经在书房里静候,也不等他行礼,便道,“这林成文的死真是尸变?”
“只是蝴蝶从他身体里破蛹而出,算不上尸变。”
“那也就是奇了,别说蝴蝶从死人的身体里破蛹而出是闻所未闻,就连蝶蛹能在他体内成活都是不可思议之事,而这事就发生在林成文的身上,本宫有所耳闻,这坊间都说这是林成文化为蝶为北方的学子申冤,正联名上书奏请父皇更换本次科考考官,重新选定举子。”
这次科考榜名风波的事,安墨离略有所耳闻,金榜提名的前三名都是江南的学子,落榜的北方学子中有人不满,提出了异议,但他人轻言微,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动静,没想到林成文的死,直接将此事变成了政事,还惊动到了国君那里,这是让安墨离没有意料到的。
他的大理寺卿之职,是由杨烨保举,出了这档子事,对杨烨也很是不利,安墨离深感歉意,“是下官失职,望太子降罪。”
杨烨却是像个无事人一般,脸上仍是带着笑,“把你拉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上,本宫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本宫可是在东宫,安全得很,倒是你,要替本宫挡着那些明刀暗箭,真是辛苦了。”
“只是各寻所需,太子不必在意。”安墨离很是直白。
杨烨大笑,耸了耸肩,“是本宫多情了,本宫宫里的侍卫,还没你的暗卫多,哪还轮得到本宫替你担心。”
安墨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杨烨又继续道,“于万海受女儿女婿牵连,丢了科考主考官之职,他的仕途也跟着到头了,真是可惜了,本来本宫还想着拉拢他,这下怕是直接去抱高侩那老贼的大腿了。”
于万海守旧,安墨离破了如意阁的命案,间接地让于万海蒙了羞,二人也算是结下了梁子,于万海断不会加入他们的阵营,他是破了案,但同时也算是输了。
“下官这就抓紧追查蝴蝶的线索。”安墨离说这话的时候,既想替杨烨解除现在的困境,又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杨烨却是含笑道,“算了,这件事对本宫来说不算是事,你也不必认真,那些学子无非是找个由头闹事,才借题发挥,编出蝴蝶申冤这种骇人之事,他们喜欢闹就让他们闹去吧,折腾完了,这事自然也就平息了,倒是公主府的案子,你可得抓紧了,本宫的这位姑姑可不是好对付的,把她哄好了,少不了好处。”
安墨离知道杨烨暗示的是什么,这才是他此次召自己入东宫的真正目的。
这位金灵公主是国君同母的胞妹,与国君的感情很是不错,在国君的跟前很能说得上话,他大理寺卿的位置,这位金灵公主也是出了力的,若是他不能给她个交代,日后怕是再难让她在国君面前说好话了。
安墨离退出了杨烨的书房,一上马车便对洛易道,“回府把叶小鱼接上,再到金灵公主府。”
洛易知道事情紧迫,吩咐马夫就往安府赶,一到了安府门口,还没等马车停稳,他跳下马车就进府去找叶小鱼,但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问了其他下人,好容易才打听到她往厨房去了。
洛易急匆匆地地赶过去,却见叶小鱼背对着他,正在鬼鬼崇崇地做着什么。
他起了疑心,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只见叶小鱼正从桶里挑了些潲水,放到一个小竹筒里,只是他看不清竹筒里装的是什么,又凑了上去,忽来的黑影把叶小鱼吓了一跳,“洛大哥,你,你怎么走路都没一点声音,就这么忽然冒出来,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洛易还想看清竹筒里的东西,可惜叶小鱼藏到了身后,他想起了正事,“你整天跟死尸打交道,还怕见鬼,这大白天哪来的鬼,倒是你,一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大人正找你,有案子要办。”
一听到有案子,叶小鱼的两眼就放光,她忙把竹筒放到了腰间的袋子里。
“是什么宝贝,那么神秘?”洛易还是忍不住问道。
叶小鱼打哈哈道,“不就是蝈蝈嘛,没啥好奇的,我在府里呆着无聊,就捉了只来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