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染别过头，不去看少年深邃漂亮的眼瞳，她收回了手，揉上自己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暗哑。
“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乔染靠坐在沙发上。
心累。
攻略的好好的怎么成了这样！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刻意避着蒋聿。
乔启年刚回国，应酬也不少，一时间，蒋聿又恢复了往日孤单一人的样子。
夜晚，少年听到对面屋子吹风机的声音，嘴角紧绷，不由的想起了之前为她吹头发的样子。
明明她年纪比他大，但小小的一团窝在自己的怀里仿佛能填充满他空荡的内心。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美好，太容易让人沉溺。
......
餐桌上，乔启年坐在主位，身侧坐着乔染两人。
这是这几天来，她第一次跟蒋聿一起吃饭。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及之前发生的事情。
蒋聿的脸已经不红了，但两道指甲划伤的痕迹还是很明显，少年注视着对面的人，却没能得到她一个垂怜的眼神。
“小聿，你的脸怎么了？”
乔启年疑惑开口。
蒋聿收回了目光，唇畔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小心划伤了，没事的。”
男人忽然想到前几天这孩子受到的委屈，不禁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乔家的别墅里还能有这样的女佣，今天回来，看你们都没事我就放心了。”
蒋聿眼眸弯弯，微微抬眼看向乔染，“都是姐姐的功劳，要不是姐姐及时过来，我就遭殃了。”
乔染纤长的睫毛垂下，专注自己的饭碗，并不搭线，“我是你姐姐，应该的。”
乔启年听到乔染这么说，心里乐了。
要知道之前乔染可是一点都不承认蒋聿的，他也知道两个孩子之间不对付，但没想到出了一趟差回来，两人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倒真像是亲姐弟。
“小染你能想通最好了，以后你们就当对方是亲姐弟，小聿啊，你们班主任打电话过来，说你以第一名的成绩保送D大了，真是有你父亲当年的风范！”
“过两天你来公司里，我带你好好看一看，咱们乔家这种情况，以后你跟你姐姐一定要互相扶持。”
蒋聿夹菜的手顿了顿，唇瓣紧抿，黑沉沉的瞳孔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亲姐弟......
上一世也是这样，乔启年带他去了公司，他顺势接管了一小部分简单的业务，为乔氏的子公司促成了一笔订单这之后他才正式接手公司的一些核心业务。
明明这一世已经按照他的轨迹在走了，但看着她的样子，他怎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乔染缓缓抬头掀眸看向对面的少年，那双盛满星光似的眼眸里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淡漠疏离。
一顿饭基本都是乔启年在说话。
乔染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蒋聿站在少女的门口，伸手想要敲门，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前几日的场景。
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吻上去了，他不想听到那莹润的唇瓣吐露出锥心的话。
她气自己也无可厚非。
记忆里，姐姐从来不会跟他置气太久，都是没过几天就会给他台阶下。
这样想着，蒋聿收回了手，轻轻离开乔染房间门口。
【宿主，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就能走了。】
“乔启年解决完公司的事情之后也会回E国？”
乔启年是在几年后从E国回来的轮船上出事的。
她正好借着上学这个机会去E国打探一下，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氏有很多重要的机密数据，乔老爷子还在D国政界任职，这件事的背后，水很深。
乔染边说着，便将常穿的几件衣服放进行李箱里。
“那就明天出发吧。”
......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蒋聿像上一世一样拿到了项目，保姆车载着他往别墅赶。
少年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乔染喜欢吃的甜点。
他偏头看着精致的盒子，唇角上扬。
她最喜欢吃这里的甜点。
今天回去好好哄一哄姐姐，也许姐姐能消气。
这样想着，蒋聿唇畔挂着丝丝甜意的笑容。
他打开大门，屋内如旧，女佣各司其职，但这偌大的房子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清冷感。
兴奋压过心底的异常，蒋聿眸子含笑，顶着微微凌乱的卷发来到紧闭的房门前。
他伸手轻轻敲了两下，屋内没人应答。
“姐姐，你不想理我，难道连甜点也不想吃吗？”
他语气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期待。
然而等了许久，屋内都没有声音，楼下打扫卫生的女佣听见动静，拎着拖把上楼，疑惑开口：
“少爷，小姐已经走了，您不知道吗？”
蒋聿闻言，一时间怔在原地，大脑完全没反应过来女佣是什么意思。
“乔染小姐把去E国的机票改签到今天上午了，这会儿飞机都起飞了。”
手里的甜点盒“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蒋聿顾不得去捡，猛的上前抓住女佣的手腕，双眼通红，声音也冷了好几个度。
“E国？她去E国做什么？！”
女佣被少年的反应吓得一哆嗦，冷静下来开口道：“前两天听见小姐跟先生说被E国的学校录取了，先生可高兴了，少爷您是忘了这件事了吧？”
后面的话蒋聿根本听不进去。
他知道E国的那个学校。
可明明是上一世的她一点也没考虑过那个学校…….
他松开手，麻木的迈开步子往自己的房间走，那双黑沉沉的瞳孔沁满寒冰，滔天的阴郁似能将人吞噬。
这个时候蒋聿才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跑了。
为了躲他，她甚至去了国外。
他打开手机，颤抖着手发送消息。
屏幕上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刺眼至极。
少年瘫坐在地上，仰头靠在床边，伸手揉向太阳穴。
冷静下来后，从心底翻涌起的疼痛酸涩席卷全身，几抹湿润悄无声息地滑落。
说不清是后悔还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