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菌纯粹是看人出殡不嫌事儿大,幸灾乐祸,火上浇油的一把好手。
“毒药是在诅咒前下的,至于什么时候会发作?我不知道。可我知道,白巫师祝福公主沉睡一百年后会苏醒的时间已经到了……”
剩下的,白菌没有说,但他的未尽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白巫师的祝福,保证公主在沉睡的一百年里无论如何都会平安,以此来保证一百年后的成功苏醒。
这是祝福,同时也是一道保命符。
保证着公主在百年后苏醒时活着的保命符。
至于苏醒之后如何,则不在白巫师祝福的范围之内。
换句话说,无论白菌的毒药下在什么时候,只要在白巫师祝福前尚未发作,祝福生效后,毒药发作的时间就会延迟在祝福保护期的一百年后。
如果公主没有苏醒,百年的祝福时期过去,毒药就会发作,她会在沉睡中死亡。
可如果公主苏醒,却没有解药服用,那么毒药就会在她苏醒后立时发作。
公主同样会死去。
白菌确实不是在赌。
他就是个疯子。
他根本就不在乎解药会不会被摧毁,公主是否会因解药的摧毁而死亡。
正如他所说的,他只是花费一个对他而言无关紧要的物件,来做一个有趣的实验。
以此测试着爱洛的死活对菲琳娜是否重要。
完全不顾及他所谓的任务是否会失败。
而菲琳娜的举动,显然也已经告诉了白菌答案。
菲琳娜非常不舒服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她摩梭着指间的药瓶,怒火刺激着满殿的玫瑰荆藤肆虐。而被荆藤包裹的人却站得稳如泰山,依旧眉眼含笑。
“别生气啊,菲琳娜小姐。”白菌说,“毕竟解药现在在你手里,用或不用,都取决于你。”
一贯恶劣的欺诈师当然不会真的去平息菲琳娜的怒火。
他就像逗耗子的猫一样,精准把控着猎物的限度,在菲琳娜忍受的范围之内,来回横跳。
“当然,像我这种满口谎言的人,也许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也都是假话。”
“信或者不信,也取决于你。”
菲琳娜当然想怀疑白菌话的可信度。
她比谁都想白菌说的是假话。
可惜说的确实是实话,让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的实话。
菲琳娜确实在爱洛的身体里发现了毒药残留的证明。
在某些时候,或许菲琳娜是比爱洛自己都要了解她的存在。
也因此,菲琳娜真的很讨厌她。
讨厌她伪善又天真,怯弱又愚蠢,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从有意识的那一刻起,菲琳娜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取代爱洛。
毕竟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比起糟糕的爱洛,菲琳娜当然更拥有活下去的权力。
菲琳娜生来就只有一个目的,取代那个愚蠢弱小的公主,替她去过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日子。
反正爱洛从来都保护不好自己,顶着公主的身份,却总是过得那么凄惨可怜。
菲琳娜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她绝不会像爱洛那么软弱,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至于那些自私又恶心的人,通通杀掉就好了。
她会代替爱洛,活得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