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砸满月之后宋仁宗几次三番请辞,迫不及待打算带着婆娘和儿砸离开大辽,曾经,后宫那些娘子看到他跟看到金子似得,两眼放光,眼神灼热,赵老六在大宋算是最靓的崽儿,但是,在大辽国,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契丹人对文人的恶意,契丹人全民皆兵,信仰强者为尊,男儿当以健壮勇武为美,像宋仁宗这类斯斯文文的老白脸,嗨呀,给那些贵女们做男宠,人家都嫌弃不够强壮,随着和公主的情分愈发深厚,他越发自卑,满脑子播放契丹人对他的吐槽。
‘年纪一大把,还觊觎我们的长公主,真是好胆。’
“除了身份高,啥也不是的老白脸!”
“嗨呀,听说膝下只有一朵小花,要不是我们公主有福气,生下了唯一的皇子,大宋皇帝还被那些文臣集团逼着立嗣子呢。”
“真窝囊啊!”
“就是就是。”
宋仁宗说:" ……"
见官家脸色黯淡,强颜欢笑,总管试图说些什么安慰他,结果却继续往他心头上扎刀。
管家说:" 官家,您甭往心里去啊,不过是一群崇尚武艺的北虏蛮族而已,自然看不到您的好。"
素衣男人在廊檐下站了会,听了一耳朵老牛吃嫩草,涵养再好的男人气得差点吐血,他脸色微变,垂下眼眸,闷闷不乐的说道。
宋仁宗说:" 公主曾经也是这么拒绝朕的,嫌弃朕老了……"
太监总管诧异的看着官家,实在不知道怎么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好像怨妇似的,感觉怪怪的。
管家说:" 呃,倾城公主性情纯净脱俗,心思直白了一些……"
大辽皇宫里
耶律重元抱着外孙稀罕的不行,抱着小家伙走了进来,一个劲儿的哄着,倾城倒是对待儿砸一向采取放养,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戳了戳小家伙肥嘟嘟的脸蛋,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眨了眨眼睛,悠悠叹息一声,漫不经心的说道。
菟丝花倾城说:" 这孩子太胖了,眉眼间倒是有他爹的影子。"
闻言,老父亲脸色漆黑,登时不乐意了,粗眉倒蹙,眼冒凶光,气呼呼道。
皇太弟耶律重元说:" 像什么,朕看长得像你哥小时候才是,哎呦呦,这乌溜溜的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深刻的眉骨,可不是我们契丹人的骨相!那个姓赵的弱鸡虚得很,外孙自然随了更强大的契丹血统。"
看着白胖白胖的大侄子,耶律涅鲁古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思考那些文官集团的尿性,难不成他给了那群弱鸡这种错觉,让他们误以为大辽皇室好欺负?
耶律涅鲁古说:" 唯一的皇子顺利降生, 这可是大事,那些大宋的文官集团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屁话,八成要出幺蛾子,老头子带着秦国王府的私兵跟着一起嫁过去也好,一方面是作为两国联姻的吉祥物起到威慑作用,另外,朕,打算将大皇兄一起嫁到大宋居住……无论是作为质子,还是辽国的诚意,这是最好的选择,耶律洪基的封地朕会派人接管,每年的税收一分不少的给他,大皇兄就在大宋安家吧,至于他的妻儿就不过去了……还在王府居住,拜托大宋官家给他在汴京再娶一房妻子就是。"
倾城点了点头,秋水明眸闪过一抹深思,心中有些了然,抿了抿鲜嫩欲滴的唇瓣,轻笑道。
菟丝花倾城说:" 这样也好,我当初答应了皇伯父保住大皇兄的,正好当做我的嫁妆一并带过去,名声也好听不是。"
皇太弟耶律重元说:" 哼,捡回一条命,便宜那个臭小子了。契丹人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一直用轮换制度代替兄终弟及,涅鲁古,你皇伯父在世时待你不薄,你不要做多余的事情让手下人寒心,今时不同往日,为帝者当爱惜羽毛,学会虚伪一点。"
养废耶律洪基,慢慢蚕食他的势力,老头子这算计,真是绝了。他稍稍松口气,看着老头子抱外孙的稀罕样,眼中闪过一丝孺慕之色,好像曾经他们也是那么温馨。
耶律涅鲁古说:" 知道了。"
大宋皇宫坤宁殿
曹皇后说:" 你来了,本宫落魄的时候,只有苗娘子不顾及外界的流言蜚语,还肯来看本宫这个失意人。"
苗娘子看着曹皇后现在这副无悲无喜的模样,再想到她之前何等尊贵威严, 心下蓦地发出一声叹息,眼中噙满复杂之色。
苗娘子说:" 皇后娘娘,官家怎会变得如此绝情?竟然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用那么荒谬的理由给您定罪,甚至意图——"
废后。
曹皇后面对苗娘子心里还略微有点不自在,抬起一双平静的眼睛,呆滞地望了窗外一眼, 语气嘲讽。
曹皇后说:" 官家要娶辽国公主为后,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在返回来的路上了,本宫错了, 一直以来看见官家为了张贵妃破了那么多次例,以为她是本宫的敌人,实则最大的敌人竟然是官家自己,陷入爱情的官家竟然如此疯狂,不在乎前朝后宫,不在乎江山社稷,不在乎生命安危,一心一意的跑去辽国边境,亲自向辽国新皇迎娶公主,丝毫不顾及本宫的颜面,我堂堂曹氏贵女,功勋之后竟然活成了下堂妻,这何其可悲!"
曹皇后镇定的样子,愈发让苗娘子难过。她眉头一皱,拿着手帕轻拭着眼角泪痕,温婉的脸庞透着担忧,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
苗娘子说:" 那些大人一向是支持娘娘的,昔日,颇得宠爱的几个娘子对您不敬,霸着官家的宠爱不放,当时,满朝文官集团谏言,‘不可宠妾灭妻’强势的要求将那些女人赶出后宫,迁往皇家别院呀,如今,我们可以故伎重施,凭借着她‘不守妇德’‘勾引官家’足够让众位大人们谏言——拒绝迎娶公主入宫的。"
虽然心里早有预感,但她知道这个消息时呼吸都停滞了,脑子跟断根弦一样,直到在确定消息属实后,那些文官集团想不出任何解决的办法,才彻底死心,想到这,曹皇后眉头紧皱,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
曹皇后说:" 若是一般的世家贵女,本宫足以让她背负恶名被处死,甚至那个唯一的皇子也会有不干不净的名声,直接被踢出继承人人选。可是,本宫身后的文官集团面对大辽的长公主却束手无策,原本打算先暂后奏,先一步册封公主为贵妃,由本宫这个正妻抚养皇子,作为交换,大臣们会认可异族血统的皇子继承皇位,甚至会派出名家大儒自小教导他礼仪风度,谦卑恭谨,以此来安抚辽国皇帝的怒火,可是,太上皇带兵跟着一起来,什么计划都失败了。再说了,皇上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呵呵哒,遇见真爱就走不动路了。"
曹皇后说:"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没有意义,本宫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不过输得是本宫身后的本官集团,他们输给了大辽国的精锐骑兵。苗娘子,带着微柔安分守己,不要给本宫鸣不平,这后宫里没有女人是干净的,本宫也一样。"
苗娘子说:"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