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虽然是大宋皇帝,这一生却太过压抑苦闷,循规蹈矩,从来没有肆意放纵过。史官可以对皇帝进行教育与监督。毕竟史官能随时皇帝的一言一行告知文武百官,这一切的根由在于。
宋太祖得位不正,所以“重文抑武”,大宋朝是一直往“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条路上在走。文人晋升渠道通畅,得到重用;另一方面是朝堂对文人氛围宽松,台谏制度发达。而正是台谏制度,制约着皇权。文官集团对宋仁宗的处处掣肘,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台谏的强大限制了皇权的作为,让朝政更多成为士大夫意志的体现。
这种制约掌控着宋仁宗的后宫,上到皇后,下到妃嫔,包括妃嫔的升降全部受到文官集团掣肘,甚至连下任帝王的归属和皇子的生母都受到文官集团的掌控,而下一任帝王则是士大夫们默认的赵曙,于是,有了纷纷谏言要求‘立嗣’。
张贵妃虽然只是地位低下的舞女,却鲜活肆意,嚣张跋扈,不遵礼仪,不守规矩,她的心里压根没有卑微者面对皇权的敬仰和畏惧,她的性子同苗娘子完全相反。活得憋屈的宋仁宗喜欢她,羡慕她,可以挣脱那些繁文缛节的束缚,可以不顾及那些文官集团的制约,他在张贵妃身上看到的是自己的渴望。
他一直在寻求自己想要的女人,张贵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活得没规没矩,任性妄为,又贪婪霸道,她的作超过了帝王能容忍的度,再加上三个女儿接连夭折,身为生母,她难辞其咎。她舞姬出身,决定了她的修养和见识,肤浅粗鄙的她得不到帝王全心全意的守护,结果就是失去一切,慢慢等死。
倾城公主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正是宋仁宗对张贵妃腻烦又不忍放弃的时候。
她性情纯净脱俗,不曾沾染红尘浊世的污浊,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惊艳了他的时光,温柔了他余生岁月。
记忆里的倾城公主面容秀美绝俗,清绝静美,穿着淡粉色缂丝襦裙,披着一 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仙气渺渺的云雾之中。满头青丝扎成简单的发髻,顺着腰际倾泻而下,少女眉眼精致如画,五官略显柔美,眼神清灵空幽,长长的睫毛如同小扇子般轻轻颤抖着,一双杏眼澄澈如水,干净直白得没有一丝欲望,两缕青丝垂落在胸前,衬得肤如凝脂,温婉剔透,一身冰肌玉骨粲然生光,莹润姣美的粉唇微微上扬,漾着清淡浅笑。举手投足间带着道不尽的高洁素雅,高贵绝俗,她心思巧妙,冰雪聪明,一向信奉强者为尊的契丹人对她也是满怀虔诚和崇拜,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明媚的花朵都黯然无光,再无一丝颜色。
她美若天仙,纯善柔顺,又才情斐然,地位尊贵,文武双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辽国第一贵女,是最完美无瑕的女人。
他爱上她是必然的。
冲冠一怒为红颜,人到中年的官家有一天也会这么冲动,为了配合公主的复仇,情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荒唐之举,哪怕翌日,面临一众御史大夫集体喷吐沫星子也无悔。
宋仁宗说:" 想想真够讽刺的,人到中年,朕竟然找到了真爱。"
人到中年遇见了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一向循规蹈矩的官家犹如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放飞自我了。
辽国商业街的一家茶楼包厢里,微服私访的官家和耶律洪基大皇子相对而坐,烹茶聊天。简单的寒暄完,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无话,只能尬笑一下闷头喝茶。大宋的饮食文化是真精致,尤其这点茶的技术简直杠杠的。耶律洪基爱得不要不要滴,恨不得长在汴京,不回老巢中京大定府,他的这个想法,皇太弟一派一定举双脚赞同,顺便跳一段螃蟹舞庆祝三天三夜。
耶律洪基用盖子拨着茶叶碎末,皱了皱眉,犹犹豫豫的说道。
辽兴宗长子耶律洪基说:" 皇上,您来这里是有事情?"
宋仁宗眼帘微垂,神色坦然,轻笑一声。
宋仁宗说:" 大皇子为人忠厚宽和,友爱弟妹,果真是极好的兄长。"
耶律洪基神色得意,骄傲地扬起脖子,理直气壮的咧着嘴笑道。
辽兴宗长子耶律洪基说:" 哈哈哈……小王也这么想的,皇叔昔日为了保护父皇,受到不可预见性的伤害(不好使)导致膝下就这一双血脉,父皇愧疚不已,小王早就决定要好好照顾皇叔一家,友爱耶律涅鲁古 弟弟和倾城妹妹。其实,小王知道皇叔怨怼父皇出尔反尔,中京大定府的北院和南院斗得乌眼鸡一样,就是为了皇位的归属……小王很为难。"
宋仁宗神色平静,眼神晦涩难懂,不动声色的试探道。
宋仁宗说:" 大皇子,你是知道的……秦国王府早有异心,对皇位志在必得,耶律涅鲁古世子贵为契丹第一勇士,手下聚集了许多慕强而来的部落,又有强大的军备和战马作为后盾,你的胜算不是很大……"
辽兴宗长子耶律洪基说:" 没关系,真到了危局,小王可以……放弃,有倾城妹妹在,皇叔会给小王一份荣华富贵的,哈哈哈……话说回来,您今天来是找倾城妹妹吗?皇叔和耶律涅鲁古弟弟很疼爱妹妹的,不会让她和亲。您也知道那个……您身体欠佳,不适合繁衍子嗣(不好使),这不是打你的脸,还是算了吧。您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肯定是想找个情投意合的贵女作为真爱,过放飞自我的日子。您的皇后端庄贤淑,不失才貌,又有手段,让那些文官集团信服,那才是您的结发妻子。倾城妹妹虽好,家中父兄强悍霸凌,却不适合您。"
宋仁宗说:" 大皇子不用见外,我既然中意于公主,在我心里她才是我的正妻,定当珍重她,护着她,绝无二心。无论公主是否愿意嫁给我,我的心不会改变。"
耶律洪基目光幽幽的看着对面斯文有礼的男人,语气透着讥讽。要是两国交好,联姻也没什么,不过他觉得皇叔不会同意,他要是单方面劝说父皇,这样一来二往,万一矛盾激化,皇叔父子要是误会他‘铲除异己’造反了可咋办,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有些话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辽兴宗长子耶律洪基说:" 那您的皇后?"
倾城妹妹心善,什么玩意儿都敢欺负到妹妹头上,看不起谁啊,干脆废了一了百了得了,皇叔那里也好交代不是。
宋仁宗说:" 那是满朝文武和宗室看中的皇后,同朕没有关系,皇后无子且勾结宗室,肆意决定下任储君人选……只要秦国王愿意,她不是朕和公主的阻碍。"
辽兴宗长子耶律洪基说:" 唉,大家都是男人,我懂的,您也是个情种。小王这一派倒是不反对,可是,耶律涅鲁古弟弟跋扈蛮横,无法无天惯了,倾城妹妹也不是个能吃亏的主,皇叔无底线护短,父皇身体不济,一旦皇叔上位,您不好过的日子在后头呢,您被文臣集团制约了半辈子,临了又给自己找个甲板,这合适吗?"
素衣男人微微皱起眉,指尖叩了下桌面,眼神坚定执着,唇角微微勾起,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宋仁宗说:" 朕心甘情愿,矢志不渝。"
人到中年忽然遇上真爱,他也很欢喜。
菟丝花倾城说:" 皇上,大皇兄,我来送一些茶点,可以进来吗?"
忽然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头朝外面看去。
一袭白衣的少女捧着托盘,正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秀婉脱俗脸颊微微透着红晕,漆黑光亮的杏眼圆睁,眼底含着一丝惊愕,玫瑰般的粉唇鲜嫩欲滴,一张一合间,露出洁白的贝齿,加上那线条优美精致的下颌,让她原本美得惊心动魄的娇颜上添了几分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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