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文武百官真心没想到耶律涅鲁古会有这么大的脾气,哪怕他们交出来‘罪魁祸首’——张贵妃,也没有平息他的怒火,非要见一眼曹皇后,说要看一看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究竟是何等巾帼英雄?
而,最该维护曹皇后的官家不知道处于什么想法,低头思索一番,竟然同意了耶律涅鲁古世子这个荒唐的想法。外人只道帝王心思难测,其实,他自己隐秘的心思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宋仁宗说:" 朕允了。"
大殿寂静一片,气氛紧绷,文官集团各个低头掩面,额头上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喘,生怕耶律涅鲁古的怒火波及到他们身上,真被辽国世子指着鼻子一通骂,那他们真的不用活了,直接一头碰死在柱子上得了。
耶律涅鲁古冷哼一声,瞳孔不经意地一缩,一双阴冷的眼眸漫不经心的打量一下大宋的文官集团,暗自决定先发制人,上下嘴皮子一开阖,开始喷射毒汁,直接将满朝文武的脸皮子撕下来,丢在地上踩,那些大臣们脸色难堪,捂着胸口直喘粗气,恨不得昏死过去,顺便诅咒耶律涅鲁古一辈子不好使,没有儿砸继承王位,呵呵哒。
耶律涅鲁古说:" 大宋皇上,听闻您这皇宫里死了许多个奴才,定是那起子奴才不让人省心,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如若这天下的女人都像倾城妹妹这般懂事贴心,又怎会累及皇上操劳至此?"
宋仁宗怔楞一下,旋即也忍俊不禁轻笑出声,乌黑深邃的眼眸,洋溢着淡淡的宠溺。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昳丽的笑。
宋仁宗说:" 公主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世间无人能比拟的完美无瑕。"
他的眼神太真诚通透,回答得太理所当然,耶律涅鲁古与他四目相对,刹那间,这个野兽一样的契丹爷们忽然笑了。
曹皇后说:" 臣妾给官家请安。"
曹皇后已经扶着宫女的手踏入了正殿,余光扫过气势惊人的耶律涅鲁古一眼,她手心一紧,赶紧低下头来屈膝行礼。声音刻板有度,就像是事先训练过一样。面对来者不善的辽国世子,她垂首规规矩矩站在殿前,处事不慌,眉宇间带着自信和从容,不愧是武将世家的贵女。
高坐龙椅上的男人神色焦灼,眼神纠结闪烁,逃避般的躲开了视线,拳头抵着唇边轻咳一声。不管怎样,江山社稷才是重中之重,其余一切都可舍弃,包括结发妻子和传承血脉的皇子。
宋仁宗说:" 皇后请起,耶律涅鲁古世子对大宋给的交代心里存有疑惑,所以,想当庭问皇后几句话。"
皇后独自站在殿前,神色严谨,就这么定定的凝视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缓缓开口。
曹皇后说:" 臣妾明白,世子请讲就是。"
耶律涅鲁古猛然抬起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皇后身上转了几转,眼底隐隐的透出舐血的狰狞,不知道想起什么, 忽而轻笑一声,恶意满满。
耶律涅鲁古说:" 啧啧,要不是您穿这一身‘华丽’的绿袍子,本世子还以为您是哪个怡香院的老鸨子呢?成天干些勾三搭四,拉媒牵线的勾当,真以为本世子好说话,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认可做妹夫?"
这番毒舌输出太严重,曹皇后脸色青白交加,摇摇欲坠,眼含怨毒死死的看着耶律涅鲁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被辽国世子下了颜面,再心机深沉的女人当众被撕破脸皮,按在地上踩,她也无法再维持菩萨的人设。
曹皇后说:" 世子何出此言?本宫也是一片好心,邀请公主参加赏花宴,发生那种意外……本宫也不想,世子可以怨恨本宫失职,但是,不能肆意侮辱本宫,因为本宫是满朝文武推举出来的皇后娘娘,是官家的结发妻子,侮辱本宫就代表不敬官家,不敬大宋。"
宋仁宗说:" ???"
众人说:" ……言之有理……"
耶律涅鲁古说:" 哈哈哈……这是本世子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您知道何为家国天下,何为皇帝至尊吗?国家是由大宋领土内所有的生灵组成的, 他们可以是无数百姓,可以是位高权重的士族,可以是宗室,也可以是皇家,还可以是乞丐,一花一草一木一地,只要是领土内的生灵都是属于国家,属于你们大宋朝的。而皇帝至尊则为一个国家的管理者,位于大宋最顶点的男人,换句话说,您是头狼一样的王者,是老大,您负责发号施令,底下的文武百官负责跟风而动,受您支配,可是,实际上,大宋的管理者并不是皇上,而是这些文官集团,他们才是大宋的代表,是大宋领土的绝对统治者,玩转整个大宋皇室才对,您作为皇后,不过尔尔,算哪门子的代表?!能代表天下万万千千的黎民百姓,还是代表王者至尊,第一无二?"
“放肆!”
“世子慎言!”
“荒唐至极!”
当众被质疑‘文人风骨’这下子这群文武百官坐不住了,他们脸色极为难看,撸胳膊挽袖子,想和耶律涅鲁古世子 要个说法,实在不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喷死他,谁让他瞎说大实话,太扎心了。遮羞布被扯下来,他们还怎么‘忠君爱国’流传千古啊!
众人说:" 世子,这里是大宋,不是辽国,请您注意言辞。"
胆子小的缩在角落里装鹌鹑,生怕世子的怒火波及到自己个儿身上,真被钉上操纵皇权的恶名,那他们这些有风骨的文人就得抹脖子以示清白。
耶律涅鲁古世子扬起下巴,冷哼一声,眼神锐利的令人惊颤,他一向无法无天的主,丁点不惯着这些人的臭毛病,上下嘴皮子一开阖地图炮了整个文官集团,气得那些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嘴皮子的家伙们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寥寥无几的武将们呲牙一笑,很想给他套麻袋,好好‘感激’他的跋扈骄横。
耶律涅鲁古说:" 哼,惺惺作态……行叭,那么,这个代表着大宋皇朝,天下至尊的皇后娘娘~您为什么干得出来毁人名节,下药暗算,这种不要脸的事情呢?干出这种败坏皇家风气毁人不倦的事情,您觉得皇伯父和父王能放过你?不怕掀起边境战乱,让无数黎民百姓被战火波及?您不是母仪天下的娘娘吗,怎么干出这种堕了家族名声的恶心事?"
曹皇后说:" 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臣妾问心无愧。"
耶律涅鲁古闻言轻嗤了声,眼神晦暗不明,勉强按下心中的戾气,挑了挑眉,扯出一个恶意十足的笑。今儿就要搞事情来着,没必要客气。
耶律涅鲁古说:" 呵呵哒,真是个嘴硬的……贱人!"
曹丹姝猛然抬眸,死死地看着这个让她颜面尽失的男人,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面上却流露出被冤枉的怒气。
曹皇后说:"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说话,本宫是……"
一直以来,世子这股火就憋着来的,这一股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来了,难受地紧,正好今天全部发泄出来,撕碎了这个贱人的脸皮。
耶律涅鲁古说:" 母仪天下,贤良淑德,您和大宋皇上有天赐的缘分?!将后宫管理得只有一只赔钱货的‘纯良’皇后,这我知道。"
众人说:" 住口!世子慎言!"
眼见皇后和一些心眼不大的大臣要被气死,宋仁宗眯了眯眼,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确定,世子大概出气了,张口阻止了世子继续怼人。
宋仁宗说:" 好了,耶律涅鲁古世子,你的要求,朕做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张贵妃那里……不知公主是何打算?"
耶律涅鲁古说:" 哦,我妹妹说,推出来挡刀的可怜女人而已,没必要理会她,禁足就好,免得再出来咬人。"
众人说:" 嘶!"
太缺德了。
这对兄妹不是个好的。
龙椅上的男人轻笑一声,眼中淬满了笑意,漾及满脸,语气宠溺的说道。
宋仁宗说:" 呵,倒像是公主会说的话,朕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