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是新娘子最期待的事情,代表被夫君认可,允许开枝散叶,繁衍子嗣,真正在府里站稳脚跟,然鹅,男方是多尔衮的话,一切都有可能发生,他的后宅是出了名的乱,这不新婚夜,本该洞房花烛的囊囊太后被大福晋来一记狠狠的下马威,名动盛京,受尽奚落嘲讽。
事情是酱紫,大汗赐婚囊囊太后,新晋固山贝勒府再无清静之日,虽然,原本也不咋地,侍女们进进出出,侍卫们忙前忙后,府里张灯结彩,各处挂红,只是他们脚步匆匆,纷纷低着头,脸色惶恐,生怕被大福晋逮到,责骂一番,抽一顿鞭子,可以说,这场婚礼一开始就暗示了必将迎来的兵荒马乱。
随着大婚日子临近,十四爷是一次都没去过驿站,只来了两个恹恹的奴才商讨大婚细节,清一色好像几天没睡一样,黏黏巴巴的,精神状态极差,看着就不走心,其他的大福晋们纷纷忧心不已,大金婚前不能见面,可十四爷这明晃晃的不待见太伤人了。彻底掀了娜木钟的遮羞布,这场婚事是她主动答应的,但,她要脸面的。十四爷这一举动算是彻底得罪了林丹汗的八大福晋,估摸着他要被一群寡妇们咒骂很久。
龙套说:" 呃,就是这样,侧福晋若是没有意见,奴才们先告辞了。"
娜木钟说:" 好,我知道了,代我问候十四爷。"
娜木钟深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掺杂着深深的怨怼,就不发一言了,她很清楚嫁过去不管过得好坏,她天然就是十四爷一系的,为了遗腹子阿布鼐,她要暂时隐忍,慢慢筹谋,直到生下十四爷的阿哥才能站稳脚跟,至于宫里的世子,呵呵哒,不过是大汗控制十四爷的质子而已,一个是从小看大的孩子,一个长在深宫,同自己离心的世子,她不相信,多尔衮会一直偏心世子。
大婚那天,盛京城一片喧嚣,作为归来的八大福晋之首,囊囊太后再嫁的大婚,皇太极特意给选一个好日子,结果却差强人意,令人发笑。
到了大婚这一日,前后院都热闹着,李氏作为侧福晋帮着忙前忙后张罗着,至于正院那里死气沉沉,大福晋这几天一直连摔带砸,整个人疯魔了,贝勒爷不得不把她禁足在正院,免得搅和了满蒙联姻,这场婚礼关系到察哈尔的归降,绝对不能出岔子。
禁足的大福晋更作了,好在大概是折腾累了,现在安静一点了,侍女们大气不敢出,脸绷得紧紧的,嘴角耷拉着,好似一排排纸人,诡异得很,其中一个路人甲低着头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道。
路人甲说:" 幸好主子爷没来正院子,不然,大福晋定让主子爷一辈子都不宠幸别人呢。"
路人乙一巴掌扣在了路人甲的头上,黑着脸低声呵斥。
路人乙说:" 你在那里嘟嘟囔囔说什么?赶紧闭嘴!不然被大福晋听到了,当心被打死。"
路人甲捂着头顶,委屈巴巴道。
路人甲说:" 哦,奴婢知道了。"
娜木钟一早起来,被服侍着洗个香喷喷的澡,脸上刷上一层层厚厚的胭脂妆粉,涂上猩红的唇妆,呃,显得愈发像个白面鬼?身上套着一层又一层的大红礼服,头戴镶嵌东珠凤冠,插着N支足金的凤簪子,好家伙,起码顶着大几斤重的头饰,也不怕压出颈椎病,胸前佩戴满人必用的金锁,密密麻麻镶嵌一大圈的红宝石,两只奶豆腐似的手腕上金镯子码成串串的,各个沉甸甸的, 质感十足,雕花做工很有蒙古气息,又华丽又实心,娜木钟整个人金光灿灿,搭配大红满绣金丝婚服,就是一移动的黄金架子,这很娜木钟。
娜木钟坐在轿子里,脸色端庄大方,眉眼坚毅果决,容颜艳丽妩媚,手里捧着一个大苹果,丝毫没有再嫁娘的紧张,她低垂眼睑,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悠悠的叹息一声,眼里闪过势在必得,无论怎么不受待见,必须要生下多尔衮的儿砸才是。
光脑智能霸霸说:" 同情多尔衮两秒钟,这生不出几个孩子的男人能好使吗?"
一路摇摇晃晃的喜轿终于停在贝勒府门口,多尔衮的脸色很差,眼底青黑一片,双眼布满血丝,眉眼间挂着一丝憔悴,一身大红吉服难以遮掩他的心死如灰,那副被逼娶妻的痛彻心扉,不情不愿,足以令一群大老爷们囧逼。哦豁,林丹汗的囊囊大福晋带着阿纥土门万户斡耳朵下嫁,是多少满洲爷们的梦想,财色双收还矫情个啥?最后,心不在焉的多尔衮被不耐烦的宗亲簇拥着,朝轿子上“嗖嗖嗖”射箭,大汗为表对娜木钟的重视,婚礼规格是按照大福晋迎娶的,给足了察哈尔的面子。
前院里,宾客们都到了,全是重量级人物,大贝勒代善也来了,大家笑闹一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多铎不愿意让福晋去后院接触那些察哈尔的寡妇们,嫌弃她们又毒又不安分,身上一股子蒙古女人的奶腥气和劣质香粉味道,经过她们身边时刺鼻的很,干脆光棍的让福晋抱病休息,自己去前院讨两杯水酒应付得了,不过是娶个侧福晋,自己一个人去算是全了兄弟情分,有娜木钟辅佐多尔衮,他也可以不用在挂心这个愚兄了,真是棒棒哒。
某贝勒粗略一扫,不经意间发现多尔衮一脸愁苦的样子,一双丹凤眼涌起一丝丝忧伤的情绪,浑身散发着压抑尖锐,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无语啊。
龙套说:" 代善哥哥,我咋瞅着十四弟不乐意呢,看看那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了,哎呦喂,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像逼良为娼的汉女一样,真不稀罕囊囊太后让给爷,啧啧!这林丹汗的女人一定别有滋味……"
代善眉头微动,理了理袖袍,不咸不淡的看了满脸苦巴巴,神色萎靡的多尔衮一眼,顿时皱眉,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太过违和,但是看到多尔衮挨桌敬酒的样子,他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后来才知道,多尔衮压根没有送新娘入洞房,直接跑去敬酒了,后来是喜娘赶鸭子上架先将人领进去的,就很离谱了,不过,同之后发生的事情相比,都不算啥大事。
代善说:" 苏泰大福晋改嫁给济尔哈朗做正妻了,其他的还有五位,各个身价不菲,大朝会上你去争取一下,应该能成。"
某贝勒心下一定,眼中放光,欢欢喜喜的给代善敬酒。
龙套说:" 哎呦喂,弟弟多谢代善哥哥指点,弟弟敬您一杯!"
这时,高娃急冲冲跑过来,她心急如焚,忽然上前一步,来到多尔衮面前,语无伦次道。
高娃说:" 主子爷,求您去大福晋那里看一眼吧,她,她用碎瓷片比着脖子要自杀,奴婢实在没法子才……不得不来的!"
多尔衮一言不发的撇了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宾客,眼里翻涌着无数晦暗和恨意交织的情绪,又极快的沉入眼底,他转过身来,死死盯着高娃,想要说些什么,突然,多铎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多铎说:" 十四哥,您先去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小玉儿那里,爷带着代善哥哥的大福晋走一趟,要是真发生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再通知您,行吗?"
多铎这番话很诚恳,并绘声绘色地复述了一遍小玉儿前两天的刻薄话,揭露了她可能要搞事情的心思。
多尔衮静静的望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弟弟,他好像变个人一样,记忆里那个行事张狂,离经叛道的少年变成了沉稳英勇的巴图鲁,浑身都散发着轻松和愉悦的气息,眉眼飞扬,眼角眉梢萦绕着一股幸福感,柔和了他锋利清冷的轮廓,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多尔衮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看着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多铎,无奈的说道。
大情种多尔衮说:" 多谢你的好意,小玉儿性情急躁直白,我还是去亲自看看。"
闻言,高娃面色一喜,顿时给后面跟着的蒙古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恭敬的将多尔衮“请”回正院。
蒙古侍卫有武功底子,孔武有力,多尔衮喝了不少闷酒,又不好强行挣扎,只能由着他们带到了正院寝房里,随着房门被关上,顿时一股奇异的熏香味扑鼻,在整个室内慢慢的蔓延开来,罪魁祸首趴在床上哽咽着,脖子以下用被子裹成毛毛虫,甜美的小脸挂满了泪花子,哭的撕心裂肺,看起来很狼狈,没有一丝美感,那哭声震天响,莫名的有种喜感。
小玉儿说:" 哇哇哇……呜呜呜……"
多尔衮见了,不由得眉头皱了起来,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表情很是为难,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寝房内的香味太过违和,有种精神恍惚的感觉,但是看到小玉儿熟悉的直白作风,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一个棒槌能干点啥?
光脑智能霸霸说:" 能干太多事情了,例如再次强上你!"
想到这,把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一声,多尔衮虎着脸正色道。
大情种多尔衮说:" 小玉儿,你不高兴,爷理解,可那是大汗亲自赐婚,爷没资格拒绝,这场联姻关系到大金对察哈尔的来归的态度,不容有错的,你是府里的大福晋,没有人能动摇你的位置,你懂事一点,好不好?"
趴在床上的小玉儿凄惨的哀叫起来,几乎快歇斯底里了,声音尖利异常。
小玉儿说:" 什么大福晋?我就是一个摆设,这辈子别说夫妻恩爱了,连唯一的孩子都被抱进宫里做质子了!我什么都没有!"
那是多尔衮最难以启齿的隐秘,偏偏被小玉儿不管不顾的撕了脸皮,踩在地上,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气氛降到冰点,多尔衮神色漠然,脊背紧绷,手背却攥得发白,看着小玉儿眼中满满的怨怼,原本心里对她生出的一点怜惜又极速的褪下去。
大情种多尔衮说:" 住口!胡说什么?我看你是气糊涂了!"
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小玉儿倒是沉默了下来,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蒙上一层薄膜,眼神黯然无光,声音干涩沙哑。
小玉儿说:" 爷,你去娜木钟的院子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心里早就有数了,但,我不同意,我不允许她踩着我的尊严风光无限,今天,这个下马威是我作为大福晋给妾室立的规矩!"
大情种多尔衮说:" 放肆!你,你说什么?"
突然,一个踉跄,他晃了晃昏眩的脑子,试图扶着桌子。
“咣当!”男人身体落地的声音。
小玉儿说:" 爷,今夜还是小玉儿侍候您吧。"
大情种多尔衮说:" 不要!小玉儿你会后悔的!"
多尔衮的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也不理会小玉儿那期待直白的眼神,死死拒绝。伴着香气越发浓郁,一波又一波击垮他的理智,他很快就意识模糊了,脑子好像断了根弦一样,眼前的女人变成朝思暮想的大玉儿,接下来他急吼吼的把人抱到了怀里,死死的揽住她的腰,眼眸中弥漫着一抹可怕的欲望,低头缓缓覆上那张朱唇,失去理智的他开始辗转深入,白色的帐幔落下,不多时,脚踏下出现了一堆衣物,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从床帐中溢出来,直到天明……
正院里一片旖旎春色,而侧院里则人心惶惶,今夜依旧有不少人在看笑话,明天又是一场狂风暴雨。
侧院里始终没有等来主子爷。
直到天色都已经很晚了,正院的高娃趾高气扬的来传话,主子爷歇在正院里了。
娜木钟先是一愣,接着“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眼睛里充满了熊熊燃烧的怒火。
娜木钟说:" 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敢欺到我娜木钟头上!"
她不解气的将桌子上的交杯酒和子孙摸摸全部扫到地上,突然心里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柳眉蹙起,凤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娜木钟说:" 这场联姻是大汗对察哈尔的态度,搞砸了最先问罪的是大汗,爷不该如此糊涂的才是,难道是有什么阴司?"